(小说周连载,约3万字)
在我的带领下,老妈妈、姑妈、弟也都过来跪在祖父亲的前面一起烧落地钱。与此同时,我请母亲赶紧取些红布出来撕成小条,以便给前来帮忙的人拴在手上挂红。
一边,父亲联系了此前经常来我们家下象棋,曾是祖父亲厨师徒弟的家族二伯来给他剃头。他在给祖父亲剃头的过程中,刀片不小心划破了祖父亲的头皮,血一直流淌了好长时间才自行止住了。
组长幺叔把被给祖父亲的老衣作了整理,5条裤子和7件带裙摆的长衣都分别穿在一起,以备给祖父亲处理遗体后一次性全部穿上。
在组长幺叔的提醒下,我从祖父亲枕下现金里拿出一百块钱给了他的堂弟到旁边超市买炮仗,买回来后随即在房前街道对面的人行道上点燃鸣放,以整体性通知未来得及电话通知的寨邻老幼。
叔和父母亲主动作出来分工,叔决定找道士先生来给祖父亲做法事的事情,当组长问他要找哪帮人时,他道:“就找青家吧,都是老亲戚了,先紧他们来。”受到提及的启发,他说完该说的话的的同时,还当场笑谈了头一天我亲自问祖父亲,如果他过世了之后,他心愿是找哪家帮他作法事的事情,他当即言道:“到时候随你爸和你叔安排。”头一天刚问的事情,才第二天就这么应验了。
这作为道士家族的青家,与我们有多重联姻关系。现依然健在的老头跟祖父亲是同岁的,祖父亲比他长一个月,他的姑祖母是我们延龄堂晴隆老营吴氏石板坡支系长房,我们高祖那代五兄弟二房的高祖太,他本人拜寄给祖父亲的父亲,要称我们的曾祖父为干爹,与祖父亲是干兄弟。他的妻子是祖父亲姐姐的姑子,他的长儿媳妇是祖父亲姐姐的三女儿。我们平时都叫三姑爹。
曾听叔说祖父亲之前还有九个哥哥,但都中途夭折,存活下来的只有祖父亲一人。他一生中有两个较亲的姐姐,一个是曾祖父被收来养的,早在好几年前已经过世,还有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过世了时候,曾祖父续弦了他族中次房已经过世了的兄长的遗孀为氏的女儿,九十多岁了依然健在。青家父子俩都是曾祖父收养姐姐的至亲。
确定请青家来主持法事之后,我给了叔青家爷爷的电话号码,他打过去却无人接电话,又打了我们三姑爹的。长房五兄弟四房的堂幺祖父主动请缨开车去接,不久三姑爹随车赶了过来。
母亲在征求父亲的同意下开始联系做菜做饭一条龙服务的人,他们联系的是我们结婚时曾请过的,是前曾祖母外家的亲戚,母亲称主厨的人为表嫂。很快便有人过来打了头阵,用我们的大盆泡了白米。
给祖父亲清洗干净后,姑父、父亲、大伯、老妈妈、我和弟好几个人一起帮忙开始给祖父亲穿老衣。
事情忙碌当中,我们早已经忘记了时间,只觉得天已经越发地明亮,婶带着两个妹妹初四就去了兴义的也都赶了回来。从发现祖父亲的离世到给他穿衣服也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死去的身体也早已经慢慢地僵硬。给他穿裤时还算顺利,等到穿衣服时,这才发现他的手早已经抱在胸前僵硬多时了,无法灵活拉扯。
刚开始时,几个人将祖父亲的身体抬起来,先将衣服铺在他躺着的木板上,再将他的手穿进衣袖里,但好不容易穿得一只手后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无论如何都穿不进去了。
此时我突发奇想,先穿好的一只手不动,让几人先抬起了祖父亲的身体,将他身后的衣服都倒翻到身前来,先把剩下的一只手穿好后才重新把身前的衣服拉倒回去,扯平,扣好布条做成的纽扣。
这一招在把衣服从前面越过祖父亲的头拉回他身后时确实费了不小力气,但最终还算成功将衣服穿上了,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成功扣上了纽扣,再将祖父亲的手重新放回到他的胸前,还抓了两把纸钱分别放到了祖父亲已经僵硬了的手中握着。
穿好衣服后,我觉得祖父亲躺着的身体不是很正,随即过去搬动他的头,手还依然沾到他头上流出来的冰凉的血,头摆正后,我将手上的血顺手擦在了他头边的白纸上。
随即,母亲、婶、妻和前来帮忙的人开始给大家做好了早餐,大家陆续吃完。
叔请支书帮忙联系了殡仪馆,组长幺叔请了几个人协同支书一同开车去请殡仪馆开车送来了冰棺,将祖父亲的遗体重新呈放到冰棺里后,由之前呈放遗体的左面,转移到房子的左上角。这是父亲要求的,说按照习俗在呈放棺材前要呈放在堂屋的右上角。
待祖父亲贴身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时,在组长幺叔的安排下,请了我们高祖那代五兄弟次房的程氏表叔、陈家三哥,还有个姑妈和她的妯娌三表婶一起帮忙采购日用物品,我能负责的全由我负责,其他的都有他们帮称采购。
此时此刻我才有时间对祖父亲放在枕头下的东西进行清点,有几张包好的照片,一张信合银行卡,一张县医院门诊挂号卡和一些现金,我把现金拿出来清点,一共7700块钱。
祖父亲刚生病瘫痪不久,他怀疑他已经不久于人世,他手上还剩六千多块钱,说要拿出来交给父亲准备给他办理后事。父亲拒绝了,说他拿祖父亲的钱干什么?
这笔钱就这样一直留在祖父亲手上。年前祖父亲曾按照他此前领取养老金的时间提醒过我多次,要我去银行把他的养老金取回来,我以先放在银行里面为由没有取,直到年前祖父亲再次提醒,我以为这是他心中的念想,便把他整年的养老金都去了回来,共一千四百元整,剩下的几十块钱的零头还一直存放在银行中,所有的加起来也就这么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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