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灵异事件真实案例视频,宿舍灵异事件真实故事?

白夜是最后到校报到的新生,卡着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刻,不是因为路程远,不是因为忘了时间,白夜家就在这所高校所在城市的隔壁市,卡在最后才完成报名只是因为白夜不喜欢,不喜欢这个城市,不喜欢这所学校,也不喜欢这个专业,学的是电气工程,想想就觉得自己是个爬电线杆的。虽然在别人看来,学校还不错,专业好就业,但是白夜就是很赌气,看到哪都觉得烦,白夜其实是想学计算机的,白夜在编程方面还算是比较有天赋,不少网站都被他绕开防火墙,进入过后台,虽然知道这样不合法,但是好在白夜只是看看什么也没做,这也一度让白夜洋洋自得。

  办里入学手续时候白夜就觉得有些奇怪,接待的老师本来还挺正常的,看了自己的住宿安排就跟送瘟神一样把自己给打发走了,送自己来的老哥因为事务繁忙赶最后一班长途客车先回了家。白夜看着自己脚下的大包小包,不禁皱了皱眉,天色渐晚,白夜都想赌气扛着行李回家复读一年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在白夜面前停了下来,似乎是一直在等人一样。女孩带着口罩,长发披肩,身材匀称中等,加上天色阴暗,白夜看的不算很清楚,只是直觉上觉得应该比较清秀,天晚映丽人,白裙入梦深。就在白夜有些奇怪准备开口的时候,女孩子先出声了不过嗓子有些沙哑:"新生?住哪?"。

  白夜犹豫了下,看对方似乎也是学校的学姐便回复道:"樘轩寝室楼。"

  女孩子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跟我走吧。"

  白夜本以为这是碰上接新生的师姐了,指不定还能发展点后续,正想着是不是把轻点的行李给对方意思下就行的时候,才发现女孩根本就没等白夜,转身就走。白夜怔了下,苦笑一声,扛起大包小包追了上去。路上女孩基本不说话,走的很快,快到住宿区的的时候,白夜仅仅问出来了女孩叫白裳,也是电气学院的这么点信息。指了指远处那栋不起眼的红色小楼,女孩跟白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时间到了,我再等你!”。白夜不解抬眼看了看远处黄昏映衬下的红色小楼,在暮色的衬托下有一种妖异的感觉,再回头却发现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本来还准备谢谢对方的白夜满是遗憾。

  终于到了住宿区,找到了自己住宿的寝室楼,跟宿管大爷核对寝室安排,本来已经累的不行的白夜并没有发现看到自己被安排在219宿舍时,瞬间变了脸色的宿管大爷。在白夜办好入住准备去寝室的时候,大爷忽然看着白夜说了句:“白同学,谨记过往种种皆是虚妄,一切皮相皆是心魔!”。白夜有些莫名其妙,只当是碰上了信佛的大爷,准备多问几句的时候,宿舍楼外走进来一位年轻女子,看了眼白夜手里的报道证书,问了问才知道正好是白夜班级的辅导员冯老师。

  辅导员不方便去楼上,就在楼下交代了白夜几句注意的事。临了问了句:“你这报道太晚了,新生接待处都没人了吧? 自己扛过来的?”

  “可不,幸好碰上个领路的师姐,但是不好意思让女生帮我拿东西。”白夜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吐槽了两句。

  “师姐?咱学院的?叫啥啊,我给你撮合撮合。”冯老师乐呵呵的跟白夜打趣。

  “咱电气学院的,叫白裳。”白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谁?!”冯老师一脸震惊,急声问道。

  白夜有些不解,又说了一遍,看着冯老师面色凝重,不禁问道怎么回事?冯老师脸色变了又变,过了会才摇头小声跟白夜说道:“咱学院本来女生就少,从大一到大四就没有一个叫白裳的师姐。但是。。。唉。。。”

  看着冯老师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夜心中一紧,赶紧追问到底怎么了?

  “几年前我刚入学的时候听说,电气学院是有个白裳,但是。。。已经死了啊!”

  白夜吓得行李都掉到了地上,难道自己刚入学就赶上女鬼了?

  冯老师安慰了白夜几句,估计是哪个学院女生恶作剧,白夜想了想也觉得不会这么倒霉,跟辅导员分开就扛着东西上二楼找自己宿舍去了。

  当白夜身影消失之后,宿管大爷和冯老师对望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到了寝室已经不算早了,弄好自己的床铺,同寝室的几个同学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夜没什么兴趣,除了进寝室时候跟几个哥们打了个招呼,一直自顾自的玩着手机。“X!”白夜再次没有通关,看着屏幕中在血色中跪地的游戏人物,嘴里小声骂了一句,心里更是不爽,看看天色已黑,草草收拾了下床铺就躺到了床上,学校宿舍是四人间,上边床铺下边桌子的标准构造,躺在床上白夜再玩了会手机有些困意来袭,拉过被子躺了下来,迷迷糊糊中白夜感觉宿舍其余几人也关了灯上了床,只是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刚离了家不适应,白夜总觉得睡梦中有人呼喊自己,翻来覆去很少失眠的自己,竟然总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来,来。。。来。。。来看看我!”伴随着嘶哑女孩的声音,一双修长、干净但却惨白的手伸手抓向白夜,手掌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死人的手一样,就在手指即将触碰白夜的一刻,白夜猛然惊醒,这才发觉不过是一场梦。白夜长出一口气,不禁有些奇怪,平常自己很少会有这种奇怪的梦境,这是怎么了?看了看外边天色已然渐明,白夜再无睡意。回想起梦里无比清晰的情节,白夜有些不解,一般来说人很难清楚的记得梦里的所有情节,但是白夜这一觉,清晰的记得刚开始听到的哭泣声,女孩子的求救声,后来发声让自己去看看她的女孩嗓音,甚至那双看起来除了惨白甚是好看的双手都似乎历历在目。

  呆呆的在床上躺倒天亮,等到寝室其余人也起了,白夜主动打了个招呼。寝室剩余三人分别是来自南方某省的一个瘦小男生,因为瘦小且年纪最小,最爱按资排辈的大学寝室里自然落了个老四的名头,绰号阿饼,据说是报名第一天觉得食堂饼不错,吃了三张不喝水的原因。老大是来自这所理工科高校另一个隔壁城市的高大男生,姓朱,又因为个子高大绰号猪峰。白夜老二,老三是东北某省自带幽默二人转特色的男生,个子一般但是三句话总有一句“咋整啊?”,成为寝室里不可或缺的幽默源泉,绰号钢蛋。

  白夜跟哥仨聊了会,问了句哥仨睡得咋样,都说睡得挺好,这让白夜有些郁闷,敢情就自己那床铺风水不好啊。学校前几天军训,也正好增进新生之间感情和熟悉程度,比如白夜在军训期间,跟自己的同寝的几个哥们兄弟自然成了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同时白夜也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作为男生居多的理工科院校,电气学院更是戏称和尚学院的重灾区,但是班里个位数的几位女生中,其中一个总是会带着一种奇怪的眼光偷偷打量自己。白夜虽然不觉得自己长的丑,但也明白自己绝不算让人一见钟情的帅气小白脸,女孩子长得不算祸国殃民的级别,但是细看之下十分耐看,故而寝室熄灯夜话也没少听同寝的哥们提起。只是女孩子看自己的眼光不像是看对象,更像是。。。看。。。猎物?反正白夜有些莫名其妙,有时候甚至觉得对方的眼光有些寒冷。

  入学几天来除了第一天白夜休息的不算好,这几日也可能军训比较辛苦的原因,白夜晚上睡得还算踏实。但是仍旧多次做梦,梦境中重复同一个场景就是一个嘶哑有些凄惨的女孩嗓音在呼喊自己,如果不是觉得室友不错,白夜都动了换寝室的念头了。

  军训快结束的时候,一次活动间隙,白夜由于昨天晚上再次被梦境困扰而一个人背靠篮球架闭目养神,忽然感觉眼前耀眼的阳光似乎变暗了些,不由得睁开眼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白夜就给吓了一跳,一个长头发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长发遮面,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一股阴恻恻的感觉,直到女孩子撩起头发扎好,白夜这才发现就是那个总是偷瞄自己的女生,似乎是叫林珊珊

  “有事?”白夜有些奇怪,也有些生气,本来就睡的不好,休息会还被人吓个半死。

  “你。。。你是男生樘轩宿舍楼219寝室的吗?”林珊珊似乎有些紧张。

  “是啊。”白夜开了句玩笑:“怎么看上我们寝室哪个了?想送情书?”

  “你。。。你别胡说!”林珊珊有些羞恼:“我来是想问一句,你。。。是睡在靠近厕所位置的里侧东边床铺吗?”

  白夜更加摸不着头脑,怎么现在女孩子聊天都奔着床位去了吗?这是什么讲究?就在白夜疑惑的时候女孩接着说道

  “如果是,我想问一句,你做梦吗?有人。。。呼喊你吗?”林珊珊有些紧张的问道。

  白夜一下子呆住了,自己睡眠不好可能还有人能看出来,但是梦里的事自己可确定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看着白夜的反应,林珊珊就知道猜对了:“白夜同学,你最好换个寝室,不然。。。”林珊珊的话没说完,集合的哨子响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呆滞的白夜,林珊珊快步走向集合处。

  白夜心中疑惑不已,这背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还是。。。另一个校园鬼怪传说?

  军训之时白夜出了好几次错,一直被林珊珊的话所困扰,为什么?难道自己最近反复做梦真的是碰上了灵异事件?好不容易熬到军训结束,白夜几步追上要离开的林珊珊轻轻拍了下她,林珊珊发现是白夜之后并未表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对自己宿舍的女生说了句让她们先走,白夜顾不上周围男生女生促狭的目光,直接小声说道:“林珊珊,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你要什么解释?说的好像痴男怨女一样,咱俩可没什么。”林珊珊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搬离那个宿舍?”

  “白夜,有些事我不想你无辜牵扯进来,我只是好心提醒。”林珊珊明显不想多说。

  “我就算申请搬离寝室也需要个理由啊。况且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几句话无法说服我。”白夜本来就是个执拗脾气,看林珊珊什么都不想说,自然有些不太高兴。

  “言尽于此,我希望你相信我。”林珊珊说完就不顾白夜的反应,快步离去。在林珊珊离开之后,白夜忽然间有所感觉,抬头环顾,发现有个男生似乎一直在观望着自己,白夜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本来对这所院校就没什么好感,这下白夜更是觉得心烦意乱。

  心事重重的回到宿舍,白夜有一搭无一搭的跟猪峰和阿饼扯着闲天,很快熄灯时间到了,虽然每天都还会有宿舍夜话,但今天大家似乎都累了,很快就都进入了梦乡。白夜又做梦了,似乎听见了呜呜的哭声从耳边传来,那么真切,似乎有人就躺在白夜的身边,枕在白夜的枕头上一样,白夜似乎能感觉到一阵阵呼吸的凉气在耳边,在脑后,一颗面色青紫的长发头颅,骨碌骨碌的滚向白夜的脸庞。白夜猛然惊醒,长出一口气,果然还是一场梦,看了眼宿舍窗户由于天气炎热没有关闭,也许自己听到的就是风声,感觉到了夜晚的凉意罢了。安慰了自己几句,就在白夜准备继续躺下睡觉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床头上似乎有些脏东西,睡觉前还没呢,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自己床头靠墙的地方,白夜一下子愣住了,血,一片猩红!一片血迹炸开在自己床头的白墙上,如此醒目如此渗人,幽幽的反射着月光,似乎在嘲笑白夜的无知,在暗示白夜些什么。白夜瞬间没了睡意,差点喊出声来,白夜哆哆嗦嗦一脚踹醒了睡在自己对铺的老大猪峰,让他赶紧打开宿舍门口灯的开关,猪峰迷迷糊糊骂骂咧咧的开了灯,本来还想质问白夜发什么神经,顺着白夜的眼光看到墙上,也瞬间哑口无言,这么个大个子也给吓得结结巴巴:“这。。。这。。。”

  跟着被闹醒的老三老四本来还有些不满,待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惊吓的说不出话来。白夜慌忙摸遍了自己全身发现血不是自己流的,这下白夜是真有些害怕了,难道确如林珊珊所说,这间屋子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可这么多年上学,自己是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啊,但如果不是鬼怪之流,自己几个人锁了门睡在宿舍,这床头墙面上的血怎么来的?白夜定了定神,咬咬牙,对老大说道:“猪峰,去跟宿管说声,看看怎么处理。”

  就在白夜皱眉不解的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喊叫将所有人吓得一个激灵,白夜猛然回过神,鞋也没穿立刻奔出门去,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难道。。。

  白夜飞奔上楼,当白夜敲开第二个亮灯的寝室的时候,彻底怔住了,他们楼上319寝室,同样的位置里侧靠近卫生间的床铺床头上一摊猩红的血液如此醒目,看着一脸惊恐的同学白夜知道肯定也是跟自己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又是为什么呢?

  白夜心神不宁的回到寝室,正好碰上老大拉来了宿管大爷,宿管大爷望着墙上的红色血液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回来了,难道还是回来了,死了的啊,不干净,这么大怨气。。。”,这让寝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觑,这种不明所以的感觉更是让人恐怖。这间寝室到底发生过什么?望着宿管的奇怪反应,白夜若有所思。

  有人通知了辅导员,很快学校就做出了反应,将白夜所在219及319宿舍的同学一起安排在了学校招待所暂住,安抚其他同学情绪,不得不说学校的处理很合理也很及时,这件事情就暂时被压了下去。

  三天之后学校给出了官方解释,由于前几天下雨空气潮湿,加上忽然天气转冷出现“冷桥”现象,原来在墙面内遗留的保温材料质量不合格,遇冷及潮湿水汽与墙面腻子及清漆发生化学反应,导致墙面出现红色污渍,并非学生所传有情杀,仇杀,让学生不要再传播,否则学院会予以开除处理。

  学校给的解释合情合理,但白夜总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单独只有219和319会出现这种现象?为什么会出现在同样的位置?其它寝室为什么没有,难道只有这两个寝室的材料不合格?

  赶上周末两天假期,白夜所在的219和319寝室因为都住在同一个招待所,两个寝室的学生也熟悉了起来,而白夜从319寝室一个叫虎头的哥们处了解到,他们现在这所高校是去年几所高等学院合并而来,本来学院的宿舍铺位就比较紧张,合并后院系调整造成部分学生住宿无法安排,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学校临时整修后启用了他们之前住宿的“樘轩”宿舍楼。白夜有些奇怪,虽然樘轩的位置是在学校后勤区比较偏僻位置但是建筑年代并不算长,学校前些年扩招本来学生住宿就比较困难,为什么会将樘轩封闭了好几年呢?虎头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樘轩确实是刚装修过,所以如果有材料不合格最近才发现也是可以理解的。

  马上就要到十一了,学生已经开始放假了,夏日的燥热终于褪去了不少,学校内部道路多种洋槐和柳树,树影斑驳下这种喜阴的阴性树木总给白夜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走在路上正在犹豫是不是也要趁放假回家散散心,忽然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林珊珊,就在白夜准备追上去问问林珊珊这一切她是不是清楚地时候,只见林珊珊竟然走进了医学院的教学楼,传说中的医学院终究有那么些死尸复活,半夜鬼话的诡异故事,白夜很奇怪林珊珊为什么来这,医学院教学楼内因为有很多实验室,一般不允许其他学院学生随便进入。眼看林珊珊已经没了人影,白夜赶紧追了进去,这是一栋有些年龄的教学楼,一条居中的走廊在大白天也黑沉沉的,两边一个一个实验室和标本室犹如一个个择人而噬的黑洞。白夜进来的时候林珊珊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进了哪间实验室,白夜就挨个透过窗户缝隙往里观看,白夜探头探脑的死命把眼睛往里喵,好巧不巧一架人体骷髅标本正好立在窗边,白夜一眼看去就正好跟骷髅来了个对眼,吓得白夜一个没忍住,“熬”来了一嗓子。

  倒是省的找了,这一嗓子连带着一层不少实验室都有学生开门观察,白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男生身后的林珊珊,但是这种情况下白夜自然没法再问什么,灰溜溜的回了招待所。躺倒自己床上,白夜虽然气闷,但是回想发现林珊珊明显常去临床医学系,而且林珊珊身前站着的男生,白夜总觉得对方的身形很熟悉,似乎总在自己周围出现,林珊珊一个学电的常去学医的实验室是为了什么?这么快就谈恋爱了?

  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夜放假就没回去,趁着假期,趁着学生少了,没少去宿管张大爷那晃荡,混了个脸熟,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一天傍晚白夜拎着点小菜和两瓶啤酒去了大爷的值班室,一顿小酒喝完看着大爷微红的脸庞,白夜觉得到位了,就琢磨了下措辞,开口说到:“大爷,前几天我们宿舍不是整修吗,学校通知节后就能搬回来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生,您跟我唠唠,这是装修的事不?”

  张大爷有些微醺,平常不爱搭理白夜这个话头,今天也是在兴头上,略一沉默跟白夜说道:“小白啊,说实话有些事不是你大爷我吓唬你,还是少知道比较好,毕竟也这么多年了。”

  “大爷,我也就是好奇,您跟我念叨念叨呗。”

  “你这臭小子,大爷我在这所学校当了十来年宿管了,也就你小子爱打听。”张大爷乐呵着拍了拍白夜。

  “大爷,这大过节的就咱俩,您跟我说说,咱聊点有意思的。”

  “其实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小子,你要知道,学校里很多时候会传些有的没的鬼怪之事,几乎都是假的。只是这栋樘轩,当初的的确确死过学生,所以封闭了好久。”张大爷小声跟白夜耳语说道。

  白夜心里一个激灵,果然,果然发生过血案。

  “大爷,咋回事啊?”

  “大约十年前吧,这栋樘轩宿舍楼刚落成不久,那时候我还不是这栋楼的宿管,这栋楼是女生宿舍楼,开学没多久,听说有学生死在了宿舍里,死状凄惨,很多学生害怕不敢再住,学校为此封了这栋楼,这是最近扩招没办法才重新装修开放。”

  “大爷,咋就死了学生了?”白夜当了一回好奇宝宝,也确实想知道原因。

  “具体不清楚,后来警察也来了,调查结论说是学生之间有矛盾还是因为恋情来着,反正最后说是自杀。”张大爷也是一直摇头,一脸惋惜,接着说道:“后来,这栋楼学生也不敢住了,特别是那个死过学生的寝室,听说同寝的其她女生都做过噩梦,梦里死去的女生喊冤,说会回来报仇的啥的,整的人心惶惶的。”

  “大爷,你清楚那个女生是那个学院的不?住的哪个宿舍?”白夜想多知道些消息。

  “记不清楚了,似乎是。。。你们电气学院的?寝室号嘛。。。我一直有印象,如果我没记错,就是你现在所住的219或者319寝室!要不当初你报道时候大爷怕你也做噩梦才点了你几句呢。”

  白夜嘴上感谢着大爷,心里却咯噔一下,果然是有联系的,林珊珊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很可能自己住的寝室或者楼上319就是原来死亡女生住的宿舍。而这件事,很可能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内部原因。

  见从张大爷这问不出什么了,白夜告别了大爷。回招待所的路上,白夜陷入了沉思,林珊珊到底在其中是个什么角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夜回了宿舍上网搜索,网上基本都是学校的招生信息,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白夜翻看了半夜终于在学校贴吧的一个老帖子中看到了一条关于学校住宿情况的回复——“除了樘轩,其余住宿条件还行,但是会不会像樘轩那样死人,看命。”

  这条让人毛骨悚然的回复并不起眼,白夜却是眼前一亮,很快给对方发了条私信。

  十一过后,同寝的哥们和白夜在学校的安抚下从新回到了219宿舍,第一个晚上白夜就睡得不算安稳,仍旧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那种最难受的状态,睡没睡着却又醒不过来,梦里不知身是客,梦中呼唤白夜的声音再次出现。而这次将白夜惊醒的是哭泣的声音,不是梦里,是真正哭泣的呜呜声,如泣如诉,白夜喝了口水让自己定了下神,不是自己的幻觉确实有哭泣声从隔壁传来。猪峰和钢蛋睡得死死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白夜羡慕不已,而让白夜诧异的是阿饼也醒了,悄悄的跟白夜使了个眼色,白夜悄声道:“听见了?”阿饼点了点头,这让白夜心里安定了不少,看来不是只有自己听见了哭声,那就证明就算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是针对自己的。

  一夜反复,早上当白夜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上课点了,同寝的几个都已经去上课了,还细心的在桌子上留了纸条,让他安心睡觉帮他答到。白夜微微一笑,出门找点吃的,刚出门碰上了隔壁218的同学,两人打个招呼,心照不宣都逃了课,就准备一起吃口饭去。买了早点两人边吃边聊,白夜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宿舍昨天怎么了?谁碰上啥事了?哭的蛮伤心啊。”

  对方明显愣了下:“我们宿舍没啊,昨天他们哥几个睡得挺死,但是我睡得轻被哭声惊醒了,听声音是你们宿舍传出来的啊!”

  白夜一下子怔住了,手里的肉夹馍都不香了,艳阳高挂,忽然觉得如此寒冷。

  白夜很确定昨天夜里确实听到了哭声毕竟好几个人都听到了,但是声音如果不是从隔壁宿舍传来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宿舍里的声音?床下?门后?阳台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想想白夜都不寒而栗。

  晚上白夜和阿饼说了,阿饼也吓了一跳,但是阿饼很确定的告诉白夜不是自己宿舍的声音,他对声音比较敏感,能够听到声音是外边传来的,这就让白夜更加迷惑了。夜里白夜几乎一夜没睡想确认下,但是奇怪的是哭声似乎消失了,之后几天哭声也没有出现,就在白夜身心俱疲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网上的那位神秘人给白夜回信了。

  白夜直接了当的询问了对方是不是之前高校学生,是不是知道樘轩之前发生过得命案细节。

  对方的回答是:“樘轩启用,有些事也许会水落石出。命案早有定论,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学校档案库查吧。”

  之后白夜数次联系对方,都没得到回复。从对方的回复中白夜至少知道了学校档案库留存了相应档案,虽然说档案一般只留学生信息,但是考虑到毕竟发生了命案,可能需要配合警方调阅有可能是有详细档案留存的。

  就在白夜这几日考虑如何才能查阅到相应档案的时候,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网上忽然曝出了白夜学校樘轩219宿舍发生的“墙面出血”离奇事件,文章写的很详实,虽然没有附图,但是描写的活灵活现似亲眼所见,文章最后还隐晦的引出了樘轩十年前也发生过命案,迅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成为网上热点。这件事彻底让校方震怒,学校副校长许博许校长亲自带队彻查到底是谁发的文章,谁透漏的消息。文章白夜也看了,很吃惊,有些消息明显是在现场或者至少是在现场的人才能看到并为之描述的内容,而且明显对方知道的更多隐情甚至刻意把这件事和十年前的命案做了联系。学校调动了不少人力来盘查和控制舆论,白夜作为当事人自然在排查之列,好在白夜自身干净学校自然查不出什么,只是告诉白夜想起来什么抓紧反应,不要乱传、造谣和胡乱猜测。

  结束了学校的盘查白夜更是被这间219宿舍搞得心力憔悴,就在白夜坐在寝室思考是不是申请换个宿舍甚至校外租房的时候,手机忽然传出了信息提示音,白夜打开一看瞬间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一条私信等待白夜查阅,信息很简短:“档案室在行政楼一楼,你被盘问的会议室对面,钥匙在教导处主任抽屉内。”

  看到消息白夜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害怕,对方对学校布置乃至学校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很清楚,自己在此人面前似乎是一张白纸一颗棋子,被一只无形大手操控着一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所预判,甚至是不是当初连自己临时起意去发私信问对方樘轩命案也是对方计划好的,难道对方多年前留言的时候就计算好了这么多年后的事情?白夜觉得迷雾重重,不寒而栗。白夜有些不想管了,想把一切都告诉学校立刻换个宿舍,但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退缩,况且有好多事情白夜都没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做噩梦梦到的吧。白夜从来都不是个轻易服输的性格,执拗和好奇的情绪上来,白夜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一切弄个清楚。

  白夜说是有情况要反应找到了学校教导主任,有的没的编造了一通,等教导主任接打电话时候很轻易的拿到了钥匙。趁着四下无人白夜溜进了档案室,档案室内黑漆漆的有些渗人,白夜不敢开灯借着手机闪光灯一通翻找,终于看到了十年前的学生档案,果然白夜从档案中有所发现,电气学校樘轩219寝室十年前还是女生寝室,档案上四名女生,三名女生顺利毕业也都有毕业信息,只有其中一名女生缺失了毕业信息,也只有这名女生单独有一份心理测评报告以及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心理测评报告引起了白夜的注意,女生有轻度自闭症,社交恐惧症。白夜仔细看了入学档案上女孩的照片,笑的很甜很自然,只是白夜心中很难平静,不光是跨越了十年的时光自己和这个女孩有了空间上的焦急,更因为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叫“白裳”,那个刚入学就接待了白夜的“新生”师姐,冥冥中似乎两人就应该有着羁绊。

  当白夜回到寝室的时候,网络上的神秘人再一次发来了私信:“除了档案,还有什么?”对方似乎笃定白夜去了档案室,只是白夜并未回复对方,白夜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想要把主动权拿回来,对方明显是需要自己提供信息的,这就给了白夜利用对方获取信息的可能。

  平静了没几天,这天一堂大课过后,正当白夜准备去赶下一堂课的时候,林珊珊再次找上了白夜:“白夜,我希望你尽快搬离。还有你们宿舍的一起。”白夜皱了皱眉,说道:“林同学似乎很关心我?”

  “我当然很关心班里同学。”

  “所以,林同学的意思是要包养我们?不然我们住哪?”

  林珊珊白了白夜一眼,知道如果不说些什么白夜不会听的,小声在白夜耳边说道:“你们寝室死过人!”

  白夜感觉耳朵有些痒,微微一缩脖子笑了:“没事,还没见过女鬼呢!”

  “你知道的不少,连男女都弄清楚了。”林珊珊似乎有些吃惊。

  白夜看着林珊珊慢慢说道:“林同学,我知道你有不少秘密,我也知道自己不至于让你看一眼就爱上,所以你到底图谋什么?”

  白夜自然没得到林珊珊的回答,晚上回了寝室思考一番,发现还有太多疑团,跟宿舍哥们几个进行了一场久违的寝室夜话,聊到半夜白夜困意来袭,睡了过去。睡梦中白夜是如此清晰的听到了哭泣声,如泣如诉,“呜呜呜”的声音不绝于耳,白夜感觉似乎有人就在自己耳边涕泪,凄惨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似乎有人在诉说自己的不甘,让白夜帮帮她,救救她,可怜可怜她,将自己的心肝脾肺乃至生命给她,让她再看看这个世界。白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果然还是一场梦,但是哭泣声仍旧断断续续在耳边响起,白夜使劲掐了下自己,疼痛感袭来让白夜又清醒了几分,也更加确定不是幻听。就在白夜准备硬着头皮去隔壁寝室半夜敲门的时候,哭泣声忽然停了,白夜仔细听了会儿确实哭声消失了,消失的如此突然。一度让白夜又开始以为自己刚才是幻听了。

迷迷糊糊又补了一觉,白夜早上起来哈欠连天的,早上出门还不小心撞上了隔壁寝室同学,对方赶着上课来了句:“咋的没睡好吧?你们宿舍半夜看啥鬼片呢?哭哭啼啼的!”一句话让本来困倦不已的白夜凉了半截,瞬间清醒,咋又听人这么说,哭声真的是自己寝室发出的?寝室这么大点地儿,几乎没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难道。。。自己看不见对方,对方就飘在寝室里转来转去不舍离去?

  最近几日晚上白夜睡得都不好,虽然再也没听到哭泣声,但是睡得很不踏实甚至白夜总觉得夜里阳台窗外似乎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精神恍惚中白夜觉得总有个白衣女孩,长发敷面,冷冷的看着219寝室,在如水的月光下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但是白夜爬起来又没有什么发现。这天晚上室外起了雾霾,很多校园活动都取消了,寝室几个哥们早早回了宿舍打牌到半夜,困意上来草草洗漱就都睡下了,这天晚上白夜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觉到天亮,就在天光放亮白夜准备再睡会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寝室的宁静,白夜听出来是阿饼的声音,正想爬起身看看,就听到猪峰正嘲讽阿饼娘们唧唧的话语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猪峰连续不停的激动大喊:“我X!我X!我X!”。

  白夜觉得奇怪,猪峰性格大大咧咧很少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震惊的,就喊了一声:“怎么了?”没人搭理白夜,似乎宿舍里空气都静止了一样,白夜自己从床上爬了下来,望向阳台的第一眼白夜就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道:“这。。。这。。。”

  一个成年人一半大小的纸人斜躺在寝室阳台上,惨白的脸庞配上红红的脸蛋,血红的嘴巴,在清晨的微亮的阳光下看上去如此渗人,微暖的阳光都遮不住这股阴恻恻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白夜总觉得纸人的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朝向自己,那张嘴巴要择人而噬,将自己拉向阴曹地府,大白天的白夜都觉得一股凉气从脑门到脚尖,昨天夜里似乎是忘了关窗户了,但是这是二楼啊,一个轻飘飘的纸人是怎么跑到自己宿舍里来的?而且纸人并不结实,就算有人从楼下想从窗户送上来都很困难。

  奇怪的是纸人没有眼睛,纸白色脸上缺失的眼睛反而给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那种不完整让人感觉似乎自己的眼睛也要被挖走一样,不能直视。

  “这他妈谁干的?”钢蛋、猪峰倒是没多想,张嘴就开骂,觉得肯定是有人恶作剧。阿饼沉默不语,白夜则又想起了林珊珊的话,会跟林珊珊有关吗?大家觉得这东西放到寝室里不是个事,猪峰、钢蛋都觉得晦气不想碰这纸人,白夜刚想自己把纸人拿出去扔了,却没想到让阿饼抢了先。这让本来觉得阿饼有些娘的钢蛋大喊饼哥威武,等阿饼回来白夜本想问问他扔哪了,阿饼只是淡淡说了声找了个地儿烧了,看着阿饼有些难看的脸色白夜只当是他还是心里有些思想负担,不太舒服,便没再多问。

  很快这件事学校也知道了,风言风语及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让寝室几人不厌其烦,好在学校方面发了声明要求学生不得讨论且必将严惩恶作剧者,又过了几天才开始慢慢平息。

  “我今天去学校监控室看了,大雾看不太清,似乎隐约有个人影晚上朝着樘轩的方向来的。”下课后回到寝室的几个人对这件事还是一肚子怒气,老大猪峰说道。

  “张大爷说夜里雾大,他也没看清是不是有人来过宿舍附近。”白夜摇了摇头插了句。

  阿饼忽然说了句:“就算是有人恶作剧,是怎么弄到咱寝室来的?”

  这也是让白夜最不解的地方,二楼虽然不高,但是纸人很轻并不容易送到高处,除非。。。宿舍有人帮忙。难道寝室里哥几个有人被鬼附身了?这么几件事连续下来,白夜都有些怀疑唯物主义了,开始疑神疑鬼的,但是看着寝室几个哥们咋看咋觉得不像啊,这几个也没像电影里演的要喝点人血,没事拧个脖子180度,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啊,这会儿都开始聊中午是不是吃毛血旺了倒是真的。

  就在这件事学校还没定论的时候,这天将亮未亮的至暗时刻,借着冷如雪的月光起夜的钢蛋迷迷糊糊的走向卫生间,忽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钢蛋以为是地板太滑了,嘴里小声咒骂一句,后来才发现是踩到纸上在地板上没啥摩擦力,就在钢蛋一把抓起废纸准备扔了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借着月光仔细观瞧,钢蛋不由得慢慢瞪大了眼睛,这手里拿的哪是碎纸啊分明是一张张的冥币和纸钱啊,钢蛋吓得一哆嗦一把扔了,洋洋洒洒的纸钱犹如替冥府开道一般,没站稳当的钢蛋连退两步又一屁股摔在地上,看着身边慢慢的纸钱张嘴就是国骂:“X!X!X!”。白夜本来就睡得不踏实,一下就醒了,窗外清冷的月光撒在纸币上,白的黄的,加上满地红色的冥币,让白夜也出了一身冷汗,这让谁也受不了了,寝室几人惊醒之后自然又都是一通大骂。不过这至少让白夜确定了一事,这应该就是人为,因为冥币纸钱这种东西,没有鬼魂会拿着到处跑,而且如果真有鬼魂恐怕收了这钱还来不及哪会扔的满地都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赶走他们几个。

  为了不让哥几个再次成为学校人人讨论的焦点寝室,几个人商量了下收拾了地上的纸钱和冥币偷偷烧了,并未让学校知道。但是这口气性子爆裂的猪峰和钢蛋可咽不下,说什么都要揪出塞纸钱的混蛋,两个人排了个值班表,晚上没事就玩着电脑盯着宿舍门缝,两个人轮流值班,倒是要看看这是谁干的,但是几天下来除了把自己累个半死,没有任何收获。猪峰气性大,准备报警了都,好在被哥几个拦住了。但是猪峰接下来的话却让白夜眼前一亮:“大不了我找我表哥帮忙,我表哥是这边刑警队的。”

  白夜其实对于这件事心里有个猜测,就算不是林珊珊干的肯定也跟林珊珊脱不了干系,白夜知道林珊珊有秘密,但是不清楚为什么非要折腾的自己几个人搬离才算。白夜知道如果自己想解开这一系列谜团肯定需要别人的帮助,正好知道了猪峰有亲戚在警队,就恳求猪峰找找他表哥帮忙,白夜想看看十年前樘轩219寝室女生死亡案件的卷宗。

  经不住猪峰的软磨硬泡,猪峰表哥朱山答应抽空拍几张卷宗照片发给他,这让猪峰得意洋洋的从白夜那敲了顿好饭。过了两天白夜和猪峰等到的不是卷宗资料而是朱山亲自来了趟学校找到了猪峰,朱山跟猪峰一样,身材高大面相威严,看到猪峰之后叹了口气,最后拉着猪峰和白夜一起吃了顿便饭,就在两个人着急问卷宗事宜的时候,朱山面色凝重的告诉两人以后少打听这件事,朱山自己作为老刑警只是因为调阅了卷宗竟然被上司一通严厉批评,严禁他参与这件事甚至威胁说如果他敢私下调查会让他停职,这让朱山有个猜测估计原来的事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猫腻,而且恐怕一直有人盯着这件事。现在由于网络舆论发酵,这件事正是敏感点,朱山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两个要小心。

  猪峰和白夜不知道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麻烦,一直跟朱山道歉,吃了饭朱山准备开车走的时候,看着两人犹豫了下忽然把两人叫到了车前拿出手机给两人看了下,原来朱山在查看卷宗时候拍了照片,来学校除了警告二人要小心,也是为了当面让二人看看卷宗资料,朱山深知现在这件事有一张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不能在网上留痕。

  白夜很感激,卷宗不长只是写到死因是窒息,判断是自杀之类的,但是其中的一句描述引起了白夜的注意,案发时间本寝室女生皆不在场,经询问220宿舍的女生并未听到打斗声音,但是。。。樘轩现在宿舍编号最多就是219啊,220是怎么回事?难道原来的宿舍编号跳号了?还是。。。有一间寝室消失了?消失的寝室去哪了?卷宗上描述是感情纠纷自杀,白夜更加确定这事有隐情,一个有自闭症和社恐的女孩子,刚入学一个多月就因为感情纠纷自杀,这不如说一个厌食症患者刚入院治疗就被撑死了。

  告别了朱山,白夜回到宿舍心情有些沉闷,猪峰和白夜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宿舍门被敲响了,猪峰一把拉开门,发现门口竟然是辅导员还有两名其他老师,猪峰有些不解还没来得及说话,辅导员就开口了:“朱峰,这是咱学校副校长许博老师,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下,那个。。。咱到外边说几句吧。”看到屋里有人,辅导员就把猪峰叫了出去。过了十几分钟,猪峰回来了,面对白夜不解的目光自嘲一笑道:“幸好我表哥来提醒了我,刚那个叫许博的副校长一直套我话,想知道咱是不是在私下调查十年前的事儿。让我糊弄过去了。”白夜觉得有些麻烦,这事背后的势力有点大了,自己这边刚有了点动作就被警告了,怕是学校和公安那边都有牵扯,能把这两个部门都拿捏的怕不是一般人。一个高等院校的副校长,打着关心同学的名义来探查曾经发生在这个寝室的事件,如果说背后没有推手没有隐情白夜想不出来别的可能了。

  白夜感觉压力很大,面对背后势力的无形大手他不想把周围亲朋牵涉进来。就在白夜为此困扰的时候,没过两天林珊珊竟然找上门来。林珊珊这次出面跟白夜约了饭局,但是林珊珊不止约了白夜还约了白夜寝室的哥们们一起,说是要拉进同学感情。白夜本来有心拒绝,但是寝室的弟兄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非要去,都是年轻人,饭桌上也没什么拘束,宿舍几个哥们偷偷使眼色,都以为林珊珊是因为白夜才约的他们,想跟他们交好关系,但是白夜自己很清楚自己和林珊珊之间只有提防,林珊珊肯定有其他目的。

  寝室除了白夜,其余几个人都喝的很尽兴,白夜不得不承认,林珊珊是个很会来事的姑娘,天南海北,天文地理什么话都能搭得上,跟寝室几个人一会功夫就相见恨晚就差结拜了,白夜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敢让自己喝醉,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在酒足饭饱并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白夜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回到宿舍之后几个人简单洗漱下就都躺下了。

  半夜白夜觉得口渴难耐想找口水喝,从床上爬下来,白夜发现自己水杯没水了,迷迷糊糊的拿过猪峰的暖水瓶倒了点水,白夜害怕烫小口润了一口,觉得水的味道怪怪的,好在温度合适,又灌了一口,味道还是很上头,总觉得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血腥味,白夜低头看了下好像水的颜色很深啊,似乎不太干净。走到窗边借着微弱月光仔细一看白夜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杯子里哪是水的啊,血红血红的分明是血啊。白夜战战兢兢喊了猪峰几声,猪峰一点反应也没,可能是喝大了,就在白夜刚准备去叫醒猪峰的时候,忽然发现阿饼竟然没在床上躺着,在桌子上趴着盖着衣服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的,吓了白夜一跳。白夜有些心急想让哥几个一起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推了阿饼一把没醒,就在白夜准备先去叫猪峰的时候,阿饼缓缓从椅子上“扑通”一声摔倒了地上,白夜赶紧去搀扶阿饼,摸到阿饼的一刻,白夜觉得不对,这怎么没抓到阿饼肩膀呢,这是缺了点什么,仔细一看,这哪是阿饼啊就是一个没有头颅,没有四肢的人彘啊,阿饼的头颅和四肢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个躯壳,吓得白夜一屁股坐到地上,脚蹬手抓的往后退,阿饼不知道啥时候早就凉透了。

  白夜手忙脚乱的就往猪峰床上爬,带着哭声死命的摇晃猪峰:“猪峰,猪峰,快。。起来,快啊!快啊!”白夜都快急疯了,可是自己摇了半天怎么猪峰一点动静没有呢。白夜低头一看,感觉血都凉了,一股寒气直通脑门,自己摇晃的哪是猪峰啊,分明是个纸人,纸人本来就不结实,自己这么一摇晃,脑袋还掉了,黑漆漆的眼睛配上血红的嘴巴就那么直勾勾看着白夜,白夜妈呀一声差点掉到床下。

  难道钢蛋也。。。白夜胆颤心惊的慢慢的扭过头看向钢蛋的床铺,钢蛋也正好扭过头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流着血就那么的“看着”白夜一动不动,怪异的是头上竟然还带着喜冠,这是被人配了冥婚啊,白夜“嗷”一嗓子彻底晕了过去。

  梦境里白夜感觉似乎有人在摇晃自己,耳边隐约能听到呼喊自己的声音,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发现外边已然天光大亮,都快中午了,再看摇晃自己的正是猪峰,白夜摇了摇脑袋感觉有点眩晕,掐了掐自己确定不是做梦,还好昨晚上那么恐怖的场景是一场噩梦,可是怎么那么逼真的,真给自己吓个半死。看着白夜有些苍白的脸色,猪峰开口了:“做噩梦了?怎么还嚎一嗓子,吓我们哥仨一跳。”

  “对不住,对不住,也不知道咋的做了个噩梦,挺吓人的。”白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白夜,我们三个也做了噩梦!”猪峰死死看着白夜缓缓的说道。

  白夜怔住了,三个人加上自己都做了噩梦,这。。。也太巧了。这是怎么了?

  阿饼一脸痛苦之色,似乎不愿回忆缓慢开口说道:“我梦见的是你们三个血流成河,而我被做成了人彘!我醒过来都差点把自己吓尿。”

  “我被拉去配了冥婚,掀起新娘盖头的时候发现。。。发现。。。她脸上满是蛆虫。”钢蛋说的干呕了几声,看起来受的刺激不轻。

  猪峰犹豫了下才缓慢说道:“我梦到的是,纸人抬棺,纸人是咱们四个的面相!”猪峰脸色也不太好看,想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猪峰说完大家都看向白夜,白夜沉默了好大会儿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梦到的是,阿饼成了人彘,猪峰成了纸人,钢蛋也不咋好。”

  白夜说完,其余三人都吃惊不已,白夜的梦境几乎复现了其余几个人面对的噩梦,为什么四个人同时做了噩梦不说似乎噩梦之间还有联系?这也太难以解释了。

  四个人明显是都睡过头了,课也耽误了,白夜对于大家都做了噩梦心里有个猜测怕是跟林珊珊吃的那顿饭有一定关系,但是没有什么证据。就在这时候白夜手机响了,来电竟然是林珊珊,白夜接了电话就听林珊珊说道:“白同学,我给你们宿舍几个人请了假,不用感谢我,你们几个怕是喝多了没睡好吧?这就是我告诉你让你们寝室都搬离的原因,你们寝室风水不好。”

  白夜一声冷笑:“那我们哥几个谢谢林同学先,下次我们回请,务必给面儿。”电话里林珊珊娇笑几声,挂了。

  白夜心知林珊珊就是为了示威来的,但是确实没证据证明她动了手脚,况且自己几个人同时做了相关联的噩梦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都是年轻人,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哥几个一合计都快中午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勾肩搭背就往学校食堂奔去,吃喝了一顿之后猪峰提议哥几个消消食,去学校图书馆溜达溜达看看美女去,嘻嘻哈哈一帮人就奔着图书馆去了,刚到图书馆门口白夜忽听远处有人惊叫,似乎在朝图书馆楼上指指点点,白夜疑惑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在眼前急速放大,从白夜眼前直直摔落地面,一道沉重的响声和晕开的鲜红血液、白色脑浆如此突兀的跳入白夜的眼帘,一双眼珠咕噜噜的滚到了白夜脚边,好巧不巧的就那么孤零零、凄惨惨的带着血红血红的颜色,看向白夜。

  这幅画面冲击力太强,白夜怔了一下,而后转身狂奔扶着墙呕吐不已,中午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白夜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双腿止不住的哆嗦,脸色忽青忽白感觉一阵阵眩晕。好大一会白夜终于缓了过来,看看周围寝室里的哥几个也都吐得差不多了,每个人都脸色苍白,各自坐在台阶上没人说话。周围其他同学也没好在哪,一个个凡是看到尸体的都吐的跟孙子一样,没看到的看着满地的呕吐物,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基本都憋成了猪肝色。

  白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忽然发现远处有个男生跟其他人明显有些不同,在还算比较炎热的时节穿着一件连帽衫,帽子一直套在头上,在图书馆门前的景墙下站着,虽然说离着许博的尸体不算近,但是由于图书馆前是有数十节台阶的,景墙的位置居高临下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地惨状。他太平静了,就那么高高的站在远处看着,虽然白夜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从对方的肢体语言来看,很放松,站立姿态随意,并不紧张,似乎见惯了死亡场面,一种一切都在意料中的感觉。

  很快跳楼者的身份就传开了,还是和白夜和猪峰都打过照面的,副校长许博,听到是许博猪峰又去吐了一次。警方很快来了学校也很快出面开始安抚学生情绪,猪峰也从朱山那里打听到了初步勘察结论,初步判断是跳楼自杀,但是能看出来许博在楼顶杂乱的脚印反映出内心的不平静和犹豫。而后朱山偷偷发给猪峰一张照片,是楼顶上的现场勘察照片,照片是楼顶地面,地面上用红色颜料写下一句血红的大字——“时间到了,我在等你!”

  这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是血红的颜色透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灰色的地面上一行红的滴血大字是如此醒目,让人不寒而栗。而这句话让白夜立刻想起了,刚入学时那个“白裳”跟自己说的话,白夜止不住的浑身颤抖,难道真的有鬼?如果是人为,这件事怕是有隐情,很可能又跟多年前的命案脱不了干系,难道许博当年是知情人?他隐瞒了什么?丢了性命的女孩子阴魂不散,十年后的今天前来索命了吗?

  警方调查了许博的社会关系,许博赌博欠了不少钱但最近并没有面对逼债的情况,而且名下有房产有车还有些其余资产,他爱人家里也家境优渥,不至于到了跳楼的份上。就在调查还没结论的时候,一段监控视频在学校圈子内很快流传开来,白夜也看到了。

  视频是图书馆电梯监控视频,视频显示上午11点19分副校长许博进入了电梯,电梯内只有他一个人,刚进入电梯时许博还比较正常,但是当电梯开始上行的时候,许博忽然显示的非常害怕一样躲在了电梯内部角落,当电梯上行至3层时又忽然跟疯了一样疯狂的把电梯所有楼层指示灯全部按下,然后又不知道怎么了在楼层指示灯亮起后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控制他一样,又狂点指示灯想要取消选层,这种迷惑的行为让看到视频的人都有些困惑甚至恐惧感。最可怕的是在电梯在次顶层停靠的时候,许博偷偷摸摸的从电梯内探出头悄悄的看向电梯外侧,似乎害怕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发现一样,而后又快速躲避回电梯内甚至在电梯内疯狂的对着空气撕打,直到电梯到了顶层停靠时“叮咚”的到站提示音响起,才平静下来,然后许博慢慢的从电梯内走了出去,就在刚从电梯出去两步后,许博忽然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电梯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求饶一样。直到电梯门关上,这才消失不见,整个乘梯过程不过一两分钟,但是许博这种着魔一般的行为,传递出一股诡异的气息。白夜也觉得浑身寒冷,之前都是做梦,这次可是真的死人了,而且还是这样不明不白,诡异的自杀行为。

  很快这件事学校内就起了各种风言风语,有说是因为吸毒了神志不清,有说是因为情债情绪崩溃的,有说是鬼上身了的,说鬼上身的还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曾经无意间晚上看到过许博背后趴着一只白衣女鬼,吓得学校晚上出来卿卿我我的鸳鸯都少了不少。好在学校下了死命令严禁学生传播此类消息,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慢慢的也平息了不少,白夜寝室几个人也基本闭口不谈这件事,这件事对于他们的冲击远远大于其他人,除了学习就是没事在寝室几个人一起打打游戏。

  猪峰因为家庭和自身情绪原因请了一周假期回了隔壁老家,几天之后白夜忽然接到了猪峰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猪峰语气很激动:“老白,我从朋友那打听到了些事,关于林珊珊的。”白夜立刻来了兴致,找了个安静点的地儿,让猪峰好好说说。

  原来林珊珊也是隔壁市人,猪峰这次回去跟朋友吃饭无意间聊起才知道林珊珊跟这个哥们竟然是同班同学,这哥们对林珊珊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当年高考林珊珊被一所国内知名医学院校录取,可是上了一年之后忽然退学再次参加高考,以远超猪峰所在院校的分数被这所省内高校录取,而且还不是学校的最强专业,学的是电气工程,这让林珊珊的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十分惋惜。而更有意思的是,林珊珊还不是唯一一个,他们学校还有个男生学习也不错,当年也同样以高分考进了这所普通省内高校,后来大家才打听到这个男生就是为了林珊珊才选择的同样的学校,对林珊珊到了言听计从,几乎痴迷的程度。听了猪峰所说,白夜忽然想到了那几次自己接触过林珊珊之后被人跟踪注视的感觉,难道跟这个男生有关?林珊珊到底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老猪,你跟你那哥们再约个饭多聊聊,看看还有啥消息没。我想知道林珊珊为什么非要来咱学校。”白夜叮嘱了猪峰几句。

  “行,正好明天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再吃一顿,我顺便问问。”

  很快猪峰返校给白夜带来另一个消息,喝了几顿大酒他也打听到不少事。林珊珊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母亲去世的早,父亲酗酒喝醉了对她是又打又骂,林珊珊好像一度闹过离家出走甚至自杀,后来在网络上认识个知心姐姐一直开导帮助,她才慢慢的变的开朗向上。后来就在林珊珊上了小学之后听说那个知心姐姐消失了一段时间,林珊珊一度又开始自暴自弃,为此还一度请了长假去寻找过,再后来两个人恢复了通信,林珊珊这才没有走向另一个极端,一路成长最终高考考到了对方所在城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又退学重新考到了白夜所在院校,再后来就是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了。

  白夜对林珊珊有了另一番认知,原来也是个不幸的孩子,只是这些原生家庭的不幸跟林珊珊现在所图又有什么关系呢?

快到期末,课业较忙,白夜也更多的将心思放在了学业上。白天学习,晚上还是睡得不好,除了总是做些奇怪的梦,就是偶尔会听到呜呜的哭泣声,白夜就很难进入深度睡眠,一直有些精神不振。这天下课后白夜寝室哥几个各有安排,猪峰跟钢蛋忍不住去泡网吧,阿饼下午下了课就没了人影,白夜吃了口饭找了个自习室开始学习。学了会觉得有些困倦,白夜就在自习室课桌上趴着睡了过去,等白夜醒来一看,都快到寝室熄灯时间了,不禁挠挠头有些赧然,怎么想要好好看会书还给自己整睡着了。自习室这会已经没人了,当白夜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外边起了大雾,雾气凝重,借着校园路灯白蒙蒙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裹了裹身上衣服白夜看了下方向急冲冲往樘轩方向走去。

  大学校园都比较大,从教学楼到寝室距离不算近。但白夜快步走了约十分钟,觉得不太对,今天这条路似乎比平时要长不少,就在白夜想好好看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走错了路的时候,忽然发现,隐隐约约间似乎远处雾气中有个人影,就在白夜想是不是追上去看看的时候,那个身影也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白夜一样。那个身影看不太清,隐约觉得是个长发女孩,偶尔能看到一袭白衣飘荡的裙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在这个寒冷的晚上有些渗人。

  白夜心里紧了紧,辨识了下方向准备赶紧回寝室,就在白夜刚走了两步的时候一道听不真切的声音从雾中断断续续传来:“时间到了,我在等你!”白夜一下子觉得空气似都冻成冰了,一阵止不住的颤栗,掐了下自己不是做梦,咬了咬牙赶紧小跑向宿舍。就在这时候一道听起来更清晰的如泣如诉的嗓音传来:“来,来。。。来看看我啊!”

  白夜感觉从头凉到脚,都挪不动步了,咬了咬牙只当没听见,一路低头小跑回寝。可是跑了会儿白夜觉得不太对啊,自己这是跑哪来了,仔细一看怎么又跑回教学楼群间了,周围几栋教学楼黑漆漆的,各个教室都黑灯瞎火的在雾气中沉默无言,周围静悄悄的,让人不由得有些害怕。这时候有两个同学正好从教学楼出来,看了眼白夜还打了个招呼,本来有些紧张的白夜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觉得自己可能刚才是有些太紧张了,幻听幻视了,心里自嘲了两句,给自己鼓了鼓劲,就准备赶紧回寝室。忽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白夜一跳,着急忙慌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是未知来电,接起来之后白夜喂了好几声对面一直没有声音,就在白夜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手机里传出来一句沙哑的女声:“时间到了,我在等你!”

  白夜一个激灵手机差点掉到地上,人吓急了就容易发怒,白夜怒声喝问:“谁啊,你他妈是谁啊?”电话里没人回复,很快变成了忙音。这么一耽搁,周围的两个同学也已经走了,周围又是静悄悄的。忽然白夜好像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有重物破空的声音,白夜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满脸不可思议的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从空中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嘭”一声巨响。

  脑袋中嗡的一声,白夜懵了,整个人都傻傻的,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眼前似乎变成了血红的地狱,无数恶鬼,怨气从四面八方围绕着白夜尖叫,白夜感觉自己要疯了,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已经不知自己所处何时何地。“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把白夜从地狱中唤醒,是猪峰打来的电话,白夜根本说不了话,不远处雾气中落地的人影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就在白夜咬了咬牙准备挪过去看看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寂静的教学楼群。一对情侣可能正在热恋之中,天气不好也还在校园内不舍分开,却碰上了这么一幕刺激的画面,不知道会不会给两人带来心理阴影。

  有了人白夜终于觉得自己身上有了热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当白夜看到地上趴在血泊中的人时,吓得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的想要伸出手臂指向前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阿。。。阿。。。”

  血泊中那张熟悉的人脸变了形,眼睛无神的看着面前晕开的血红地面,左手前身微张,右手紧紧握拳,青紫的脸庞和原来白夜熟悉的笑容差别那么大,这是白夜朝夕相处的哥们啊,阿饼静静的躺着似乎在无声呼唤着白夜。

  白夜想起同寝的过往种种,伤心不已,立刻打了急救电话,报了警,然后交代了那对吓傻的小情侣在这等救护车,白夜直奔旁边阿饼跌落的教学楼。作为最亲近的寝室兄弟,白夜清楚阿饼性格开朗,家境优越,虽然一直嚷嚷要找个女朋友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惜八字没一撇,但为情为钱都不存在自杀的动机,白夜确信是有人谋杀。

  教学楼一共五层,阿饼跌落受伤的情况不会是从二楼,以白夜看到的时间计算三楼都偏低,白夜直奔五楼,气喘吁吁爬上楼之后走道内空无一物,十分安静,并没有看到凶犯,难道自己来晚了还是对方从另一部楼梯离开了?会不会对方藏了起来准备把自己也杀了?白夜战战兢兢的退到4楼,4楼也没人,就在白夜失望又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觉得4楼走道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有个东西在一红一暗的看不清楚,小心翼翼走近的白夜仔细看了眼一瞬间感觉自己血都凝固了,地面上是个小香炉,里边插着三根香,奇怪的是香炉歪倒在一旁,而地面上赫然是雪白的纸钱排成的一行字,白夜刻骨铭心的字——“时间到了,我在等你!”字体并不工整,歪歪扭扭,似乎是鬼画符一般,勉勉强强能够辨认,反而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都到了,令白夜惊喜的是阿饼是高空坠落失血过多,陷入了深度昏迷,还值得抢救。就在救护车拉走阿饼后没多久,警察的初步勘察结论也出来了,现场只发现了阿饼和白夜的脚印及活动痕迹,不排除自杀可能。这让白夜十分吃惊, 让这件事蒙上了一层神秘和诡异的色彩。

  很快这件事就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学校领导极力安抚和告诫学生不得谣传各种消息,但是白夜宿舍还是被打上了风水不好,有鬼作妖等各种标签。当白夜从警局录口供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准备搬到招待所居住刚收拾好东西的猪峰和钢蛋,白夜并未劝阻,毕竟这事放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不愿意在再这种不祥的宿舍居住了。学校也答应尽快给白夜他们安排新的住宿地方,219宿舍似乎马上就要贴上封条了,白夜在寝室站着环顾四周,想着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哥几个一起笑闹的日子悲从中来,虽然自己在这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自己问心无愧,清清白白凭什么就需要承担这些妖魔鬼怪,还有暗地里的肮脏?世界本灰暗,人生本艰难,岁月带给大人的不是善良而是苟且。白夜执拗脾气上来,还就不准备走了,自己倒要看看这帮牛鬼蛇神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准备干些什么勾当。

  猪峰哥俩听说白夜不准备搬了,甚感佩服,猪峰有些羞愧但是白夜告诉猪峰不要多想,安全第一,现在既然有人敢对阿饼出手就可能会对他们出手。说起阿饼,猪峰告知白夜从表哥朱山那得到消息,阿饼坠楼前学校摄像头没看到有异常外来人员进入教学楼,如果是谋杀很可能是本校学生。这跟白夜的猜测差不多,但是后来朱山发过来的视频还是让白夜惊出一身冷汗,由于那天雾气太重,摄像头拍的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个白衣身影一直跟在白夜身后不远处,本来对方似乎对校内摄像头的位置很清楚,一直没出现在摄像头监控角度内,只是在某个特定角度白夜发现视频中似乎有黄色微亮反光物品穿透浓雾,仔细放大才发现似乎是个隐约的人影。

  而阿饼那边的监控很简短,从阿饼下午进入楼内自习室,到几个小时后坠楼,教学楼内进进出出的学生并不少,但似乎都跟阿饼没有交集,但是白夜总觉得其中有个戴帽子的男生身影有些眼熟,不过也认不清楚。而最关键的是阿饼坠楼的时间,周围并无学生出入,而且坠楼地点没有其他人的脚印和其他痕迹,几乎可以认定是阿饼的自我行为。

  至此学校已经连续两次发生坠楼事件,加上那句两次出现在现场,如同诅咒一样的话语,让警方倍感压力,好在校方很快控制了了解情况的学生,故而很多内幕并没有传开,学生们还不至于太过恐慌。本来许博的跳楼,学校和警方还在调查是否是自杀,但是加上阿饼这次事件,警方开始把视线更多的转向谋杀方向,调查两人之间共同的社会关系上,可惜阿饼和许博之间的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社会关系,如果有那就是学校的这些学生。

  好在警方的工作没有白做,在调查阿饼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的时候,发现他和林珊珊之间的通话有一段时间十分频繁,但是聊天记录却被删除的很干净。林珊珊给出的解释是她在跟阿饼请教一些篮球技巧,毕竟两个人都选修了篮球课,只是白夜总觉得有蹊跷,似乎这一系列事情背后都有她的影子。而许博通话记录没有异常,但是聊天记录却发现他受到了网络上一位陌生人的威胁,要告发他赌博及十年前犯下的罪恶,这让警方猜测许博很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白夜看到朱山发过来的网名截图时候,脑中轰的一声,这人正是白夜数次联系过得网络神秘人,就是不知道是重名还是同一人,这背后到底是怎样一盘大棋?将白夜,学校,乃至警方都算计了进去。

  林珊珊和阿饼之间的秘密联系,让白夜一度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周围的人都在欺骗自己,有时候白夜都会精神恍惚的以为这是一场梦境,自己是那个丑角,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丑陋的表演放声大笑。这几日上大课到时候,白夜会不由自主的盯着林珊珊看,想象着她跟阿饼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怔怔出神。白夜眼神一凝,被林珊珊挽头发的动作吸引,不是因为好看,而是。。。林珊珊手腕上那串微弱反射教室灯光的黄色琉璃手串,如同一道亮光狠狠地刺进了白夜的眼底,如果那天投过雾气的黄色微光一样,似乎能够刺破一切谜团。

  阿饼还在医院治疗,命是保住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白夜自己一个人住在寝室,反而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猪峰是个讲义气的哥们,担心白夜自己住在宿舍不安全就找了个理由搬了回来,美其名曰“担心白夜金屋藏娇”。白夜知道猪峰是担心自己,很是感动,猪峰拖着大包小包回到寝室跟个新生一样,第一句话就把白夜噎个半死:“寂寞归寂寞,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人家害怕。”

  白夜笑着扑上去:“来给大爷笑一个。”两个家伙自是好一顿打闹。笑闹玩了,猪峰去隔壁寝室串门,望着猪峰的行李,白夜想起了自己报到的时候也是这样,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学期没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忽然白夜想起来自己报到时候的一件事,当初自己到校报到的时候,因为是最后几名学生,当时负责接待的学校老师以为没人了就临时办事去了,找了个年纪偏大的校内后勤大妈负责接待,当时看了白夜的报到证,查询了宿舍楼栋和寝室门牌号,大妈还跟白夜聊了两句话:“219寝室正对着樘轩宿舍楼门口的一颗八棱海棠,结了果子从窗户口就能够到,特别喜庆,只不过。。。唉。。。”

  可是现在白夜所处的219寝室窗口根本没有海棠树,218寝室也没有,两个寝室中间倒是有一颗海棠树,难道是大妈记错了?还是。。。白夜想起了那个消失的220寝室编号,那个消失的寝室去哪了?当时大妈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没说完,而白夜因为报到时候心情不佳,心不在焉也没听清,难道大妈知道些什么?

  白夜打听了几天才知道那位阿姨在学校好多年了,做过保洁,当过宿管,现在是学校器械仓库的库管。白夜好不容易才找到大妈,大妈明显已经忘了白夜是谁,但是对于樘轩219宿舍明显比较忌讳,并不愿意多聊。白夜知道这事着急不得,就有事没事下了课找大妈聊会,慢慢的也跟大妈熟悉了起来。

  天冷了,学期末的考试也快要来临了,这天遮遮掩掩好久的雪花终于从天空洒落,洋洋洒洒,顽皮的直往人的脖子里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洁白的雪花好像能掩盖掉过去的罪恶,洗刷掉曾经的错误,只是终究雪会化,再厚的雪被也挡不出日出的阳光。

  白夜今天课少,下午没课,就提着点花生水果,带着满身风雪跑进了仓库管理员的小屋。看着夹着着一身雪花的白夜,大妈有些意外,问了句:“今儿没课啊?这大冷天还乱跑。”

  白夜笑呵呵的道:“下午没课,来您这聊会顺便躲个清净,不然寝室那几个打游戏大呼小叫的。”

  “得,吃了没?大妈这还有烤红薯呢。垫吧点?”大妈也想找个人陪着唠会嗑,大冷天围炉吃红薯,唠会家常多舒服。

  白夜点了点头:“吃倒是吃过了,不过嘛,您烤的红薯太香了,我得来个!”

  吃着红薯,白夜就跟大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大妈看着窗外沉默了会忽然说到:“小白,当年樘轩219寝室外边确实有一颗海棠,那年的雪也来的很早,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问吧。”

  大妈的坦诚反而让白夜沉默了,过了会儿白夜才缓缓说道:“您清楚樘轩当初发生的事情吗?”

  “知道又不知道,要看你想问什么?”

  白夜沉默了会轻声问道:“樘轩有220寝室吗?您当初是在学校里吗?”

  “樘轩当然有220寝室呀,当时。。。当时我是樘轩的宿管。”大妈看着白夜有些惊讶。

  白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炸开了锅,原来果然有一间寝室消失了:“阿姨,219,白裳当初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她。。。真是自杀么?”

  这次大妈沉默了好久,就在白夜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大妈颤声说道:“她是个好孩子,苏田田也是个好孩子,她们不应该死,不应啊!”

  这次白夜心中巨震,难道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可是一直以来都没这方面的信息啊?等大妈平静些白夜问道:“阿姨,苏田田也是219的吗?”

  “不是,她是220寝室的,跟白裳关系可好,形影不离的,当初我也是刚到学校当宿管,两个人没少帮我忙。”

  “她也。。。是自杀?当初是谁发现的?”白夜有些不忍问下去了。

  大妈的表情很悲伤,安静了一会儿,淡淡说道:“是啊,两个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自杀呢?是她们寝室室友回寝拿东西发现的,我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孩子都已经。。。后来警察来查了,我听说最后的结论是自杀,两人为情所困自杀,上吊而死。”

  大妈长时间盯着白夜,看的白夜都有些不自然了,才接着说道:“你既然来问,是想查些什么吧?那阿姨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但是。。。阿姨不相信她们是自杀!小白。。。我看到了,看到了白裳脖子上的勒痕和手印,是有人。。。有人谋杀。”

  白夜看着激动地大妈,暗暗下定决心:“阿姨放心,我能做的我会尽力,我也希望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夜又跟阿姨聊了会,看雪小了些,准备回寝。就在白夜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的阿姨说了句:“时间到了,我在等你!”

  白夜瞬间颤栗不已,站立不稳,感觉背后似乎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鼓足勇气缓缓回过头大妈还静静的坐在火炉旁看着火苗发呆,似乎什么都没说过,但是白夜确定自己听得很清楚。

  “阿,阿姨,你刚说什么?”白夜颤声问道。

  “没说什么啊?”大妈疑惑的看了眼白夜,然后恍然大悟般道:“哦,我刚说了句原来白裳爱在纸上写的一句话,说是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白裳,还是白裳。如果大妈是干净的,那到底是谁对白裳这么了解,把这句话留在命案现场?一个十年前的命案,为什么今天开始追魂索命?

  白夜心事重重的回到寝室,猪峰不在,白夜也没什么心情到处溜达,想想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白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夜里隐隐约约的哭声再起,似乎有一对女孩围绕在白夜耳边,脑中不停的哭诉,白夜再睁眼发现已经天光微亮了,再难睡过去,白夜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昨天下了大半夜的雪,外边一片雪白,大雪掩映之下让一切看起来都很洁白美好,但雪下终究还是藏污纳垢。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白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白裳和苏田田之间,如果是相互为情自杀为什么白裳的卷宗中只字未提苏田田的存在?自己当初看过219寝室女孩的档案,似乎有个女孩子叫秦琴的就在本市工作,也许她会清楚苏田田跟白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夜通过朱山的关系很快查到的秦琴的电话,以学校记者站采访以往毕业同学的借口约出了秦琴。秦琴这些年一直在市里设计院从事工作,十分干练,白夜跟秦琴聊了会学校的情况,以准备邀请老同学返校的名义,希望秦琴跟寝室的好友可以一起拍些照片作为组织活动使用。听到白夜提到了寝室好友,秦琴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只是应付着答应了。白夜后来又约了秦琴吃了次饭,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终于找机会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秦师姐,有件事一直困扰我很久了,白裳师姐当初为什么要自杀?”

  秦琴愣了下,忽然放下了筷子有些激动的看着白夜说道:“你从哪听说的她?这些事我不清楚!”

  白夜装作在手机查找资料的样子,继续说道:“那苏田田您知道吧?她跟白裳师姐是闺蜜吗?”

  秦琴显得有些生气,扔下筷子抓起包就准备走,白夜知道错过这次很可能就很难问出什么了,于是白夜猛地站起来挡住秦琴一字一句的说道:“师姐,我现在就住219,总被噩梦困扰,许博校长和我们寝室一个同学已经出了事,一死一伤,现场都留有同样的一句话——时间到了,我在等你!”

  秦琴明显很吃惊,捂着嘴望着白夜跌坐在椅背上,白夜静静地给她换了杯水,秦琴出神的看着眼前的水杯,挣扎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白裳不怎么爱社交,就跟苏田田比较聊得来,白裳出事后,苏田田悲伤郁闷了好久,好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的,心里压力很大。”

  这次轮到白夜震惊了,吃惊问道:“难道她们俩不是一起自杀的?”

  “当然不是,白裳死后快一年,苏田田才出事的。”

  白夜压下内心震动,声音都有些变粗,急声问道:“220寝室是在219旁边吗?是在哪个位置?”

  秦琴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白夜,想了下说道:“两个寝室当然连着,220在走道尽头,挨着楼梯。”

  白夜怔怔的站着,都忘了坐下,原来,原来自己所住的根本不是219而是220,而旁边的218寝室可能才是当年的219,但是这是为什么呢?现在的宿舍门牌号并没有跳号,那当初多出的那间宿舍,或者说现在消失的寝室去哪了呢?

  又跟秦琴聊了下,她确实知道的不多,当时她并没常住寝室,而是时不时住在市里自己家,所以很多事情并不在现场不是当事人。就在白夜有些失望,准备出门的时候没想到秦琴忽然跟白夜说了句话:“白裳是个好女孩,如果有内幕,我也希望她能沉冤得雪。”

  白夜看着秦琴,缓缓对她点了点头。秦琴似乎有些犹豫,而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凤鸣大厦,天意地产的现任设计总,李丹,当年她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我们寝室并不像表面那样,和气太平!有些事李丹也许会藏在心里,她知道的更多。”

  白夜很感谢秦琴,也许当年的事她还知道些什么并没有全部告诉自己,但是至少她良心未泯,能够跟自己说这些就证明她没打算完全漠视这一切,也许她也是在等一个执拗,勇敢又愿意相信她的人吧。

  很快仍以学校回访的名义,白夜见到了李丹,李丹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居高临下的态度和语气明显对于白夜的到来不怎么欢迎,甚至还有一丝防备,而白夜借口想要拍她们全寝室的照片组织活动,想让李丹帮忙联系下其余的人,转到了白裳身上。可惜听到白裳名字的时候,李丹明显脸色不愉,很快就推说公司事务繁忙,对白夜下了逐客令。只是白夜不知道的是,当他刚走出凤鸣大厦的时候,李丹已经发出了一条微信,微信内容很简单:“有人调查当年的事!”

  白夜回到学校的时候,朱山的电话追了过来,劈头盖脸就问白夜是不是自己出去调查去了,然后轻声告诉白夜要小心,他已经被领导警告不得随意调阅相关资料了,而且朱山无意间还发现似乎已经有同事开始盯着白夜的行踪了,让白夜最近务必不要轻易出校门。最后朱山有些疲倦的说道:“这次可能捅了马蜂窝了,这事牵扯到上边了。”听得白夜心中一紧,当年这件命案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参与其中,又是因为什么呢?

  白夜最近老老实实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考试的逼近让一直没怎么好好上课的白夜暂时把这些事扔到了脑后,半个月后一天晚上白夜刚刚从图书馆上完自习赶回宿舍,路过宿管张大爷小屋的时候,白夜习惯性的准备跟大爷打个招呼,可是奇怪的是平常这个时间总是一直亮着灯的屋内,黑漆漆的。白夜通过窗户往里看了看,发现屋内一切物品照旧,看起来像是大爷临时有事出去了。回了寝跟猪峰和其他几个同学聊了会,哥几个聊得兴起想要嗑点瓜子喝点饮料,白夜猜拳输了不得不笑骂几句出门买去,经过门口张大爷的宿管室,发现张大爷还没回来,小屋还是乌漆嘛黑的。

  白夜出了樘轩大门,越走心里越觉得不对,这个点已经接近熄灯的时间,张大爷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还在外边,毕竟熄灯之后还会有些学校的鸳鸯往回跑,大爷都要盯着,再过个二十来分钟就准备关大门了。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白夜就准备找找大爷。

  想了想张大爷闲暇时候总爱去学校后山清净地儿唱两嗓子梆子戏,白夜就想去看看,如果大爷不在,就抓紧回寝。学校占地面积不小,后山是学校建校时候围在校内的一片小山头,山不算太高一直都是学校里情侣的打卡圣地,天冷了也快到熄灯时间,这时候基本已经没人了,山上没有路灯黑乎乎一片,蒙蒙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树影让白夜有些胆颤,紧了紧领口白夜小心翼翼的往山顶爬去。

  往上没走多久,白夜就心中一喜,隐隐约约间听到了“咿咿呀呀”的戏曲腔调,不过白夜心里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张大爷不回去,这是唱戏入迷了吗?离山顶越近,戏曲的唱腔听得越清楚,只是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白夜总觉得这出戏有一股阴恻恻的气息,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听到声音越来越清晰,白夜也走的越来越快,快到山顶的时候白夜愣住了,发出声音的不是张大爷而是一部张大爷总是握在手里的收音机,而张大爷的身影并不在附近。白夜转头四顾,除了呼呼的风声以及摇曳的树影,周围安安静静,只有老旧的收音机时断时续,吱吱啦啦的戏曲哭腔不停的响起又湮灭。似乎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白夜,等着白夜,找个机会将他毫不犹豫的拉进那片阴影,那片黑暗之中。

  白夜咽了口吐沫,告诉自己不要瞎胡乱想,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山顶,张大爷也许就在那里,自己总要上去看看。爬到山顶第一眼白夜并没看到张大爷,不得不小声喊了几声,忽听得树后山顶旁的石头传来一声唱喏,白夜紧赶几步绕到树后,果然看到了张大爷背影,白夜松了口气,嘴里埋怨着:“大爷,这大冷天的黑咕隆咚的,您爬这么高干啥啊?”

  听到身后有声音,面前人影缓缓转过身来,白夜一眼望去倒抽一口凉气,惊得直退数步,张大爷面上一张鬼面脸谱,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直勾勾看着白夜,似乎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魂差一样,直让白夜以为到了冥府一般。看到白夜退了,张大爷又缓缓转过头去,嘴里咿咿呀呀的接着唱上了。白夜定了定神,不禁心里开骂这老头咋想的,大半夜还扮上了,吓自己个半死。看着大爷站在高台上展开了身段,白夜吓得一惊一乍的就怕他一个不小心掉到山下。

  “张大爷啊,赶紧下来吧,别有个闪失!”白夜喊了几声,发现大爷跟没听见一样,依旧在自顾自的表演。看的心惊胆战的白夜,不得不上去拉大爷下来,就在白夜抓住大爷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太对,大爷手掌冰凉,感觉好像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就在这时候正好大爷使了个身段,猛回头看向白夜,在眼前炸开的阴差脸谱,直把白夜吓得忍不住一声惊呼,连退两步一下子后背撞在树上,撞的生疼。白夜疼的嘶哑咧嘴的,大爷却是不管不顾往前连踏两步,一个白鹤亮翅加上一式回马枪,只差一步就要坠落山下,去阴间唱大戏了。白夜再顾不得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一个箭步上前牢牢抱住了张大爷,死命往后拉扯,张大爷跟着了魔,鬼上身一样,仍旧唱着高腔,一个高抬腿,两人站立不稳,哐当一声同时倒地。

  摔倒之后,张大爷反而安静了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晕了过去。白夜一探鼻息,张大爷呼吸倒是平稳就是面色有些青紫,看起来似乎是受凉了,白夜赶紧叫了猪峰一起把大爷扛到樘轩宿管小屋躺下,喂了点热水,折腾一宿,凌晨大爷终于醒了,看着白夜哥几个都在自己屋里甚是奇怪,等白夜把前因后果跟大爷一说,大爷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

  “大爷,您这是咋了?怎么忽然跟陷入魔怔了一样,大半夜在那么危险的地儿唱上了?”

  张大爷也是一脸迷茫说道:“不知道啊,我下午没啥事,看天儿不错。想着后山唱一嗓子,就出了门,然后我就跟喝多了一样,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闹不清楚自己在哪。”

  “那大爷我咋叫你你还不答应呢,咱唱就唱怎么还跑山顶上高歌一曲呢?”

  “哎呀,小白啊,我根本就听不到有人叫我,我就觉得自己是在个大舞台上,唱念做打表演一出好戏,台下好多看戏的正叫好呢。然后就晕了过去,醒过来这不就看到你了嘛。”

  “行吧,那大爷你好好休息,想想是不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了?”

  张大爷摇了摇头,白夜准备出门的时候大爷忽然拉住了白夜说道:“小白,会不会。。。我被小鬼附身了?”

  白夜一激灵,摇了摇头告诉张大爷不要多想。张大爷可以不多想,但是白夜心里有很大疑惑。张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直以来身体都很硬朗,不至于说忽然间就老糊涂了,而大爷身上出现的这种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情况,正好可以印证许博和阿饼的自杀也许也是因为处于虚幻的自我世界里,所以许博才会在电梯监控下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行为,而阿饼也才会不知不觉间就莫名的跳了楼。但是如果说原来许博和阿饼一个是跟当年案件有牵连,一个是可能因为住在219宿舍的原因遭人算计,那张大爷呢?一个宿管大爷又为什么会被人盯上?而对方又是用的什么方法让这些人产生的幻觉,如何在不在场的情况下指挥这些人自杀的呢?

白夜不是没有想过催眠,但是毕竟不是演电影,如果说一个人被催眠昏睡还有可能,不太可能被催眠后还行动自如。想到这白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些事都是同一人所为,许博和阿饼的出事地点都出现了那句谶语——“时间到了,我在等你!”而张大爷被自己救下的时候,周围可是除了落叶干干净净的。难道,是对方没有来的及布置?

  如果是因为自己出现的及时对方没来及布置,那很可能自己救人的时候对方就在附近,白夜找到学校监控室谎称自己钱包丢了,拿包好烟递给了监控保安,对方很爽快的就帮忙调出了对应时间段的监控。可是让白夜失望的是自己从头看到尾一无所获,从自己上山开始,就只有两对儿处于热恋之中,依依不舍的情侣的从山上慢悠悠晃荡下来,除了自己没有人上山,甚至白夜怕有遗漏,连救下张大爷之后的监控都又往后快进了两个小时看到的依然只有野猫两三只。白夜不死心,开始往前翻看,终于白夜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张大爷上山后不久,紧接着就上山的林珊珊林同学,很快差不多十几分钟,林珊珊就又下了山,再没出现。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林珊珊所为,但为什么这些事背后都有林珊珊的身影?

  白夜找了个机会跟张大爷详细聊了次,帮大爷回忆了下当时在山上发生的事情,张大爷记得确实有个女孩跟他聊了几句,还说也喜欢戏曲在他收音机旁边坐了会才走,而大爷记不清楚女孩样子了只是很清楚的记得女孩子不小心打翻了他携带的水杯,水杯滚向山下,女孩子追了好远才追上,一个劲儿给自个儿道歉来着。

  看来问题就出在大爷喝的水上了,白夜心里有了初步猜测,好在因为这两天大爷一直也没出过门,加上身体不舒服,那天大爷携带的水杯竟然还有存水,没有喝完也没有来的及倒掉,白夜如获至宝,立刻联系了朱山帮忙找了个检测单位,心疼的花了白夜大几百的检测费,只等结果出来就可以知道林珊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了。

  等待的两天白夜完成了两门重要课程的考试,就差两门课这个学期就结束了,这天白夜正在图书馆自修,接到了快递员电话白夜兴奋急了,检测报告出来了,这一切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然而拿到检测报告不假,检测报告上清晰的标注了水质的各项指标,虽然因为有些时间长了菌落超标,但并没有白夜期待的毒品或者药品之类的成分。这样白夜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鬼魂作祟?大白天的白夜都感觉似乎自己背上背着个女鬼一样,跟着自己,亦步亦趋。

  失魂落魄的白夜也没了复习的心思,收拾好书本回了寝室,满腹郁闷的找张大爷聊了起来。就在白夜跟大爷闲聊的时候,一个男生从门口窗外经过,大爷立刻站起身,喊了声:“小沈,好久不见你了,回头来一块听会子儿啊!”

  “嗯!”男生闷闷的答应一声,也不停步,快步跑上楼了。

  白夜一脸不可思议,开口说道:“咋的大爷,还找到票友了啊?现在的学生,爱听戏的可太少了!”

  张大爷乐呵呵的回道:“可不咋滴,我也没想到还能碰上个小票友,这不知道我没事爱唱几句,上次还给我送了一堆行头呢。”

  说道行头白夜忽然想起来件事,问道:“大爷,上次您去后山唱戏,咋还办上了?好家伙,那月黑风高的您一个大花脸,给我吓的差点以为遇到阴差了。”

  “对不住,对不住,那天也是心痒想唱几句,正好小沈刚给我送了些上好的油彩,我这不一激动就给自己脸上画了几笔。”张大爷赶紧给白夜道歉。

  白夜觉得很有意思,就想看看油彩,只是大爷说那玩意开封了容易挥发,等下次大白天自己扮上让白夜好好看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忽然让白夜觉得自己抓住了些什么,而且那个有些奇怪的沈同学的身形自己终觉得在哪见过,白夜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回忆下,看看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白夜趁着宿舍没人,反锁了寝室门锁,躺在床上开始看着天花板头脑风暴。仔细回想自己所认识的人,从入学以来记忆深刻的场景,特别是那些诡异,恐怖的事件,一幕幕画面从白夜眼前滑过,忽然白夜眼神一凝,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今天沈同学的身影渐渐重合。是了,怪不得自己觉得眼熟,当初自己刚入学时候,包括后来几次林珊珊跟自己私下对谈的时候,都有这么一个身影出现在周围,而更重要的是许博跳楼现场出现的那个平静的男生,白夜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沈同学。

  白夜觉得这不是巧合,这个男生一定和这些事,至少也和林珊珊之间有特殊的关系。就在白夜还在思考的时候,忽然房门被啪啪啪死命砸响,这种催命的拍法让白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拉开房门,猪峰一脸激动地看着白夜:“老白,阿饼醒了!”

  两个人玩命狂奔,赶到医院的时候阿饼病房外钢蛋已经在了,阿饼的家人也焦急的等在病房门口。白夜跟阿饼父母致意之后,跟钢蛋使了个眼色,拉着钢蛋到旁边小声问到:“老三,你跟老大说的?现在还不能进去看望吗?”

  “嗯。今天正好我来医院看牙,顺便就想看看阿饼,结果没想到正好碰上医生,说是阿饼清醒了一会,我就赶紧给老猪去了个电话。”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白夜抓紧问到。

  “其他人?我没通知,就告诉了老猪。”钢蛋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夜。

  “没说就好,先不要告诉别人,阿饼醒了的事先保密,我担心。。。阿饼不是自杀。”

  “啥意思?!不是自杀?!你的意思是。。。”钢蛋吃惊不已,一直比较神经大条的他很多事都不清楚。

  “听我的就行。一会看看有没机会跟阿饼聊几句,看看能不能问出来点什么。”白夜拍了拍钢蛋转身走向病房门口等待。

  等的时间不算短,阿饼确实醒了一小会,但是明显有些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只是跟家里人说了几句就又沉沉睡去。白夜没有什么不耐烦,阿饼既然醒了很多事就会水落石出了。第二天白夜早早的就来了医院,连阿饼父母都觉得白夜真是个好孩子,对阿饼这么上心,这么早就来看望。只有白夜清楚,他实在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希望早点得到答案,期末考试马上结束了,白夜希望这个寒假能够踏踏实实的过个春节。

  阿饼今天清醒的时间更长一点,白夜也终于跟阿饼说上了话,可惜阿饼状态并不好,白夜也就没有办法询问,只是让阿饼好好休息。第三天在白夜正在学校自习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阿饼母亲打来的,说是让白夜尽快到医院一趟,阿饼有话想跟他说,白夜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病房,却奇怪的看到阿饼家里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这才知道原来阿饼强烈要求转院回老家医院,不顾家人和医院的阻拦,阿饼反应十分强烈,情绪很激动,直到家里人和医院不得不同意才算作罢。然后阿饼忽然就提出要求要跟白夜说几句,白夜想着估计是想跟寝室哥们们做个告别,只是白夜没想清楚为啥阿饼只叫了自己。

  “老白,咱聊几句吧。”阿饼躺在病床上看着白夜慢慢说道,好像是扯动了伤口,阿饼简单一句话皱了几次眉头。

  “有啥话不能等你好了说。少说两句,好好休息吧。”白夜赶紧到床边,轻轻拍了拍阿饼的手。

  “老白,有些事我不吐不快,虽然我做了错事,咳。。咳。。你相信我没有恶意。”阿饼有些激动,语气也快了不少,只是又牵动伤口痛苦的咳嗽了一阵。

  白夜叹息一声,缓缓说到:“阿饼,我大致能猜到一些,有些事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长时间沉默后,阿饼缓缓开口了:“老白,我跟林珊珊之前就认识,在今年新生的录取群里互相加的好友,我们到校比较早,跟林珊珊接触过之后我。。。我发觉自己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她。”

  “再后来,她告诉我说咱寝室风水不好之前死过人希望咱几个都搬出去,只是我尝试问过辅导员,辅导员批了我一顿,说我迷信。但是老白,我跟你一样确实都听到了夜晚的哭泣声,而这哭声竟然不知从何而来,这让我感觉恐惧。”

  “林珊珊说可以吓唬吓唬哥几个,同时也让学校看到,这样就可以换寝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顺着她说的帮她也是帮咱们自己。。。我就找了个合适机会,在宿舍里布置了纸人,后来再一次趁你们都睡着了,洒了冥币和纸钱。”

  说到这阿饼明显很愧疚,又是一阵干咳,喝了两口水,白夜示意阿饼不要再说了,其实看到了通信记录,白夜就猜到阿饼肯定跟林珊珊关系不一般,却没想到阿饼已然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不顾白夜的阻拦,阿饼喘了会继续说到:“后来咱一块吃了饭,我发现林珊珊似乎对你有意思,就很苦闷,然后咱几个就同时做了噩梦,我猜有可能林珊珊对咱们下了毒品之类的药物或者真有可能是寝室风水不好。于是私下就找了林珊珊核实对质,我甚至威胁她要把这些事都告你们,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后来,林珊珊又找我和好,我也是鬼迷心窍再次答应她布置一处鬼气森然的场景来吓唬你们,结果。。。原来是我自己的坟场。”阿饼心里的疼痛和身上的疼痛叠加,看上去是如此痛苦,面目都有些扭曲。

  “你觉得是林珊珊害了你?”等阿饼平静些,白夜轻声问到。

  “不是她还能有谁,我确实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那天在教学楼等到晚上自习室人少了之后我就按约定布置了香炉,摆好了纸钱,在纸钱上洒了磷粉,只等熏香燃烧,火星趁风飘散引燃磷粉,就是一种外人看来的鬼火现象。但是在布置纸钱时候我就觉得眼前昏花,当我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然整个人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这才踏错坠楼。”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清醒后,做过复盘,我有洁癖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几乎从不会吃喝或者使用别人的东西,甚至就连和别人身体接触都有些抵触,但是那天在自习室,林珊珊主动。。。亲吻了我,我没躲避。”

  “所以你的意思是唇膏上有毒?”阿饼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白夜,白夜忽然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在哪里自己有过这种感觉,自己一直觉得不太正常的时刻。

  “是的老白,我想来想去这种可能性最大。”

  “嗯,但,没有证据。”

  “我知道,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跟大家道个歉,我可能要休学了,也许半年也许一年。老白,你们几个一定多注意啊。”交代完这些,阿饼明显脸露疲倦之色。

  白夜安慰了阿饼几句,让他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无论他在哪大家都是好兄弟,就告辞离开了病房。

  阿饼的清醒让一部分迷雾被撕开,冰山也露出一角,但是还有很多疑问待解。如果阿饼的事确实是林珊珊所为,那许博呢?张大爷呢?林珊珊到底想做什么?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林珊珊似乎是在调查当年白裳的命案,所以白夜猜测很可能白裳就是当年林珊珊的网友兼知心大姐姐,就是她将林珊珊拉出泥潭,救出火坑,所以当林珊珊成长起来,就想给白裳平反,洗刷冤屈。只是白夜不理解,为什么林珊珊不能相信自己或者别人来一起帮助她,反而采用了这种过激的违法行为。

  白夜回到学校两天后结束了本学期最后一门考试,陆陆续续的已经有学生开始离校返家,似乎一夜之间学校里就清净了不少。阿饼也已经办完转院手续,开始回归他所熟悉的,能够疗伤的南方小城,这个城市对白夜来说又少了一层羁绊,多了不少阴霾,直如饮冰水,冰凉痛人心。夜晚的校园里,周边的城市里都少了很多烟火气,这个由学生这些鲜活生命组成的土地上,似乎丧失了生气,慢慢的开始变成一座沉默的墓地。

  猪峰这天也要回家了,钢蛋已经在火车上了,寝室里马上就只有白夜自己了,白夜还是想多留几天,自己好好思考下这一个学期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刚把猪峰送上出租车,没过半个小时,猪峰的电话就打了回来,白夜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一问才知道,他在车站发现了个熟悉的人,看着微信里猪峰发来的照片,白夜慢慢睁大了眼睛。

  照片上林珊珊正在拥抱一个男生,似乎是在送别,这个男生白夜很陌生确实没过接触,但是只是一眼一个侧面白夜就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秘的沈同学。白夜深吸口气,原来,原来他们早就熟识,所以这是一盘看似无关实则背后一直有人落子的棋盘。

  “猪峰,林珊珊是跟你一个市的,估计这个男生也是,方便的话你帮我打听打听。”猪峰满口答应下来。

  白夜留在学校是有目的的,一直心里有个猜测,只有等学生们都放假回家了,才方便去核实。就在白夜在二层寝室忙活的时候,没等到猪峰的电话,却接到了秦琴的来电,拜托她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上次跟秦琴分开的时候白夜希望秦琴帮忙打听下白裳家里还有什么人,想去拜访拜访,也顺便了解下白裳的过往,如果有可能也希望了解家里人为什么没有追究她的死因。而秦琴带来的消息,让白夜直接省了路费,原来白裳比林珊珊还惨,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已经父母双亡,全靠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等她好不容易长大还来不及孝敬二老,爷爷故去只留奶奶一人在世,等她出了事,奶奶受不了刺激晚年中风变得痴痴傻傻被送入养老院,好在有一笔数额不菲的赔偿金,老人才算在养老院有人特护。

  就在白夜替白裳伤心遗憾的时候,秦琴告诉他当初因为白裳已经没有家里人来处理她的后事,加上有些其他原因,白裳就被安葬在了市郊的公墓里,如果白夜有心悼念可以去看看。

  白夜花了两天时间完成了自己心中关于樘轩的猜测论证,看着自己重新复原的建筑简图,白夜相信自己离真相不远了,有些事马上就有答案了。收拾好行囊,白夜终于踏出了校园,明天就准备返程回家了,今天白夜想去公墓看看白裳,世间本难乐无忧,但有苦难自来投,但愿天堂没有疾苦,这个悲惨的女孩子会在天上快乐的生活。一路辗转白夜终于来到了市郊的公墓,公墓不算很难找,也没白夜想象的那么阴气深深的感觉,看上去这个公墓环境很好,周围群山耸立,一道内河环绕,不像公墓,倒像是一处风景绝佳的郊野公园。

  白裳的墓地也没那么难找,领白夜惊讶的是白裳的墓明显是属于这里的“CBD”级别,白裳墓地处于公墓比较高处,靠后的位置,背靠松柏,前有河面,像白夜这种不懂风水的都可以看出来,风水极好。更令白夜吃惊的是,白裳墓碑前一束明显有些枯萎的百合和栀子花,加上打扰的干干净净的墓碑,和周围其余坟墓形成鲜明对比。

  白夜不知道是谁在此祭奠,难道是林珊珊?看墓碑周围散落的干枯花瓣,似乎是经常有人来此祭拜,而碑前的这束花似乎已经放置于此好几天了,白夜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来此祭扫的人就算不是林珊珊也一定和白裳关系匪浅,自己也许就能知道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白夜找了株大树在背风处开始休息,想赌一把看看今天能不能正好碰上对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冬天的夜本就来的较早,天色渐晚,骄阳跌落,一轮弯月已然出现在天上,月华轻轻点点开始洒落,白夜知道自己等不了了,不然可能过两天就是猪峰他们来给自己上坟了,苦笑自嘲一句:“天色渐晚彩云收,坟茔鬼火让我愁”。就在白夜活动下僵硬的四肢,准备抓紧下山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步伐平缓,抬脚很高但是落地很轻,似乎是怕惊扰墓中人一般。

  借着幽暗的月光,白夜悄悄向脚步的主人看去,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看上去是个成年男性身影,体型匀称不算太高,在昏暗的环境下对方穿了件深色大衣,围着围巾,白夜总觉得围巾似乎有些眼熟缺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在这个非鬼节非白天时间来的人,肯定是有故事的。白夜几乎可以断定对方就是经常给白裳墓碑献花的人,果然很快这名男子就在白裳的墓碑前停了下来,隐约间白夜似乎听到对方在低语诉说着什么,只是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白夜悄悄的从树后挪动到了比较近一点墓碑后,对方的声音很是低沉,还是听不太清楚。听得断断续续的话语:“裳。。。该死了,时间。。。等我。”

  就在白夜准备再尝试靠近点的时候,对方忽然起身离开了,在越来越明亮的月光下,身影渐渐被拉得很长,阴影覆盖了一块块面前的墓碑,交错而过,凌冽的寒风忽起,让墓地的阴冷气息更重几分。就在白夜犹豫是不是现身跟对方相见的时候,忽然白夜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白夜有些不解,自己是在上风口,就算对方身上喷了香水自己也不应该闻到才对啊?难道。。。自己身后。。。有人?

  在墓地这种地方忽然发现还有其他人在,白夜不由的汗毛倒竖,就在白夜咬了咬牙猛回头的瞬间,只觉得眼前一花,隐约听到了一道带着几分怪异味道的熟悉嗓音就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夜是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帘,看到的是月半中天,转眼四顾自己还是在公墓内,周围万籁俱静,只有风声,在吹过坟墓的时候带起阵阵呜咽之声,似乎在诉说墓中人的冤屈和不舍。爬起来检查了下自己,似乎并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身上东西也都还在,是谁?是谁打晕了自己而又把自己留在这?自己听到的略有怪异的熟悉嗓音又是谁?白夜只觉得一阵阵脑袋疼,寒意袭来,自己如果这么趟一夜,就算不死也肯定冻病,看来对方虽然没有对自己下狠手,但是也没打算让自己好过,想起朱山告诉过自己最近一直有人盯着自己,难道是自己要触及真相,被后人开始下手了吗?白夜看了眼电话竟然是猪峰打来的,这都半夜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有啥急事,白夜接起电话,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白夜没办法只能先挂了电话。

  白夜紧了紧领口,辨别了下方向准备下山,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白夜觉得有些不对,月光之下被拉长的影子如果是自己的,那紧跟在自己身影旁边的影子是谁的?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害怕,白夜觉得似乎血液都冻成冰了,在这种地方,一个鬼影跟着自己,让谁也心里直突突。

  嗷一嗓子白夜连滚带爬的到了山下,路上却不见一辆车。这倒是,谁会大半夜的跑到公墓来啊。

  白夜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车,连续加价超过原车价200块,才终于有个司机接单。白夜在路边跳着脚等了半天,车总算是来了,白夜本来还担心这么晚打车是不是会碰到坏人,别被司机给绑架了。结果一上车,就发现了自己想多了,司机战战兢兢似乎都不敢多看自己一眼,这么冷的天,司机大哥脑袋上都要冒汗了。

  “大。。大哥,您。。。您去哪?”司机颤声发问。

  “ 你。。。难道不知道吗?既然敢接,你就应该知道。”

  “大哥,大哥。。。你别吓我,我我。。。”司机吓得都结巴了。

  “啥大哥啊,我还没您大呢,师傅,我说我下单的时候有地址啊,去大学城。”白夜哭笑不得的说到。

  “哦哦,嗨,你看我,这一紧张给整忘了,您坐好。”听到白夜这么说,司机终于松了口气,说话都利索了。

  一路无话,等到车开了一段距离,看到有灯光路上也有车了,司机胆子这才大了些,开始跟白夜攀谈起来:“小兄弟,你这大晚上的咋跑那地去了,可没把我吓死。”

  白夜也觉得这司机大哥蛮有意思,笑着说到:“那您还敢接单啊?”

  “嗨,讨口饭吃,生活不容易啊。加上之前我也在半夜那个地方接过几次人,所以还以为又是那位才接单的。”

  “哦,之前还总有人大半夜在那打车啊?”白夜也很好奇。

  “也是个怪人,总是固定周期去公墓探望家人可能,有时候不开车就会坐我的车。”司机很健谈。

  白夜心中一动,有个直觉,司机说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今天看到的去祭扫白裳的那位男子。通过和司机的闲聊,白夜知道了对方在市里的住所小区,想着有时间去转转看看。

  下了车,白夜犹豫了下,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是还是把电话给猪峰回拨了回去,刚响铃一声就通了,看来这家伙一直拿着手机等着呢。

  没等白夜说话,那边猪峰连珠炮似的就开喷了:“丫干啥呢?咋的,屋里自己看毛片呢?接个电话这么费劲呢?”

  白夜都懒得搭理这孙子,有气无力回了句:“滚犊子,有屁快放。”

  “听你这声音,像是刚从床上下来啊?年轻人,听老夫一句劝,年轻不离美娇娘,老来扶腰尿满炕 啊!”

  “孙子你要是现在敢出现在老子面前,我一定让你知道老子火力壮不壮!”白夜气的牙痒痒。

  “得嘞,你这么一喊这我就放心了,说正经事,那个沈 我打听到了。”猪峰的语气难得正经起来。

  “讲!”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有个追求林珊珊的舔狗吧,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当初以远超录取线的高分来到咱学校的牛逼人士。”

  “就这么点消息?”

  “他跟林珊珊完全不一样,家境不错,母亲是医生,父亲也开了自己的诊所,但是好像家庭一直有问题,父母打架闹分居,父亲好像还在外有家室,所以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也是无尽的伤害。而更重要的是,听说林珊珊的那个酒鬼父亲曾经报警说自己被人下了毒,好长时间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世界,眼里一切都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林珊珊用的毒药可能是来自于他?”

  “是的,很有可能,别忘了他可是咱学校医学院的。”

  “看来这条鱼,可能就是林珊珊的枪了。”

  挂了猪峰电话,凭借着和张大爷的良好关系,白夜这才能够叫开寝室大门,看到张大爷两个黑眼圈,白夜知道最近大爷一直没睡好,有些于心不忍,连连道歉,大爷摆摆手自行回屋睡觉,看着大爷的背影,白夜一下子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了,如果所料不差,也许终于可以找到一部分答案了。

  白夜离校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锁好了门窗,叮嘱张大爷注意安全,一路顺利返程到家。这是个短暂的寒假,心事重重的白夜本就离校较晚,又提前几天返校,这时候学校还甚是清净,人并不多。跟张大爷打了个招呼,白夜急匆匆赶回寝室,室内似乎一切都还是原样,只是当白夜仔细检查门窗之后就发现,自己离开前故意缠在开启位置的头发丝都断开了,不过白夜相信对方应该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因为白夜回来的路上碰上了林珊珊,她依然威胁白夜如果再不搬走,可能还会有血案发生。

  当隔天猪峰如约返校之后,白夜跟猪峰自然少不了一通互相编排,而这天晚上趁着大多数学生都没返校,两个人拉着张大爷喝了个烂醉,不过九点多钟就已然是鼾声如雷,全部入睡。夜半时分,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张大爷的宿管房间,开始小心翼翼的翻找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会来,但不知道你会这么早来!”白夜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脸戏谑的望着对方。

  黑影身体一僵,缓缓转头,白夜这才发现对方还戴着口罩,黑衣人只是看着白夜并不说话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白夜微微一笑道:“我劝你别打歪主意,这里不止我一个,你跑不了。”

  随着白夜话音落下,猪峰和表哥刑警朱山也缓缓踱步而出。

  看到这么多人,黑影反而放松了下来,一口沙哑的嗓音问到:“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我知道你要来,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因为是我让张大爷告诉你上次的油彩没有用完且保存完好,也是我让大爷跟你说我也爱唱两嗓子,准备分给我一点扮上来一出儿。我就知道你估计忍不住快要动手了。”

  对方沉默了会,这才说到:“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

  “张大爷的油彩里有致幻剂的成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沈一铭同学!”想到阿饼白夜就怒气上头。

  这次沈一铭的沉默的时间更长,就在白夜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才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白夜,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这个世界不算好,但也不算那么坏,我相信终究会越来越好。”

  “相信?原来你还有希望。”

  “我知道当年白裳的案件可能有疑点,但是这不是你们采用如此手段的理由。”

  “哈哈哈哈。。。哈。。咳。。”沈一铭听了白夜的话忽然开始仰天大笑,撕心裂肺的样子跟疯了一样:“白夜,别太天真,长夜无灯,永夜不明,如果需要光,那我就是。”

  “沈同学,你不是太阳,更无法驱除黑暗。当年的事情,也许有错,但我们可以一起还她清白。”

  “白夜,你别自作多情,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切是我做的。”沈一铭死死盯着白夜,一字一句的说到。

  “唉,沈同学,你交给张大爷的油彩上边,只有你跟他的指纹,我们化验的时候特别叮嘱做好了这方面的保护,加上今天你夜入盗窃,你推不干净。”

  “白夜,有些事我想你需要知道。”沈一铭低着头不说话,好久好久才终于开口:“当年白裳不是自愿寻死,她是被人强奸后才自杀的,强奸他的人听说背景深厚,警察帮他说话,学校帮他处理善后,而他这些年一直逍遥法外,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应该受到惩罚的人接受裁决,我有什么错!!!”

  “强奸她的人是谁?你又有什么证据?”白夜沉声发问。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也是当年的学校新生,许博当时还是教导主任正是因为他的帮助,才让对方能够轻松抹去一切信息,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许博必须死。当我告诉他,他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让他来楼顶找我的时候,他是带着刀来的,他一直都没悔改过啊。白夜,这种世道,难道不应该有人站出来吗?”沈一铭疯疯癫癫,状若痴狂。

  “那张大爷呢?又与此事何干?”

  “白夜,你要的证据就在你住的寝室里,我的目的是要封楼,只有这样我才能慢慢检索搜查。所以,如果不是你冥顽不化,死守着寝室不离开,你又有洁癖很难接近,本来应该是你而不是张大爷。”沈一铭恶狠狠盯着白夜。

  “沈一铭!你果然疯了,你这样还想成为光?”

  “哈哈哈哈哈,光需要燃烧自己,也需要别人来助我燃烧,这就是照亮这个黑夜的代价!!!”话刚说完,沈一铭就忽然抽出一把水果刀,嚎叫着直扑白夜几人,望着面目狰狞的沈一铭,就连朱山都不得不闪躲暂避。而趁着几人躲开的空档,沈一铭夺门而出,直奔楼顶而去。

  白夜等人在朱山的带领下追着沈一铭而去,来到楼顶,几人看到的就是站在楼边女儿墙上只差一跃的沈一铭。

  “沈同学,我们知道你有苦衷,请你看着我们是如何帮白裳洗刷冤屈的,下来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朱山拦住了试图接近的白夜等人,言辞恳切的对着沈一铭说道。

  “白夜,所有事情都跟林珊珊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沈一铭没理朱山,只是直直盯着白夜说到。

  “沈同学,我请你相信我们,咱们一起还这个世界一份洁白,来吧。”白夜伸出手,急切对着沈一铭说到。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她,也许我眼里的世界跟你一样吧。”沈一铭看着白夜自嘲一笑,毫不犹豫转身一跃而下,同时留在空中的余音,还是那句谶语:“时间到了,白夜,我在等你!”

沈一铭死了,就这么决绝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他的眼里这个世界满是灰暗,没有一点值得他留恋的地方吧。他把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地方留给了林珊珊,可惜的是林珊珊没有还给他想要的温柔,也许最后纵身一跃那一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只是颗棋子,没人爱的人啊,各有各的悲苦。人间不值得,下回不来了。

  白夜再也无法安静的,老实的,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待着校园里了,在白夜看来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的,太阳是黑的,每个人脸上的面具都一层又一层,在面具下有人冷笑,有人大哭,有人痛苦。麻绳总挑细处断,苦难专找苦命人,这些失去生命的同学各有悲苦,生活一场留给她们的不是越来越温暖的社会,而是越来越黑暗的人间。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白夜虽然请了假但是并未回家,而是在朱山家里借住几天,这天心情不好的白夜想出门转转,漫无目的的溜达下来,白夜忽然觉得这条路有点眼熟,这才发现竟然到了去墓地祭扫白裳的那位神秘人所住的小区附近。白夜想了想就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既然不知道去哪不如就在这里清净会儿吧。失神的望着路对面,周围的如梭人流不能让白夜温暖半分,望着步履冲冲的行人,白夜长出口气缓缓站起,准备考虑下是不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忽然白夜眼神一凝,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竟然是李丹。

  白夜有些奇怪李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她工作的地方可不算近,不过转念一想别人怎么样跟自己没啥关系,白夜摇了摇头回身往回走,在转角路口再次回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白夜定住了身形。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迎面朝李丹走去,面相看不太清,但是身形白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的,就是那个出现在公墓的神秘人士。这时候白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在公墓自己被打晕那次闻到的神秘香水味正是原来自己见李丹时闻到过得味道。

  看着李丹熟络的挽起男人的臂膀,两人低声私语一起走向小区内部,白夜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原来自己以为重要的并不是别人在意的,之后两天白夜做了回私家侦探摸清楚了这位神秘人士的行动路径。直到这天发现对方再去公墓时候,白夜给猪峰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如果一个小时后联系不上自己就报警,自己就在郊外公墓之后,觉得时机成熟了的白夜终于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白裳恬静微笑的照片,过了好长时间,男子终于开口了:“白夜,你好,你看,真巧。”

  “你好,我有些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你选的时间和地点真好,能够让她也听听,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跟踪了你几天,发现你的生活轨迹很固定,而且似乎并不自由。”

  长久的沉默,男人自嘲一笑:“如果不是在这里,可能你我无法见面。”

  “所以,你是故意引我来的是吗?”

  “不,你刚说过我没有自由,我的轨迹是固定的,只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我?我们认识?”

  “我想你应该感谢我帮你拿到了档案室钥匙。”

  “是你?”

  “是我,时间到了,我在等你。或者说我在等一个愿意联系我的人。”

  “那天在公墓,影子是你吧?”

  “是的,李丹想把你带走,我没同意,就跟了你一段路。”

  “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谁?当初为什么要杀了白裳?”

  “我想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白夜急冲冲的返回了学校,拿着自己所绘建筑简图,望着自己的床铺墙面若有所思,世间所有的恶魔都想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关在牢狱之内,最终却发现终是徒劳,墙壁关不住罪恶,更关不住人心。

  白夜在课后叫住了林珊珊,告诉林珊珊已经跟学校报备过了,他们几个前两天请家政人员将室内做一次精洗,将全屋所有地方全部仔细打扫干净,去去晦气。但是在打扫的时候从一个角落发现了个神秘匣子,上边挂锁打不开只是在盒子上有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一个人名和联系电话,白夜已经联系上了对方,对方周末时候来取,想来这个神秘匣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寝室闹鬼的源头,白夜就来请教下林珊珊。同时因为林珊珊上次请他们宿舍吃了饭,这次白夜准备趁着学校举办篝火晚会的时候,回请她,请她安排时间。

  林珊珊听了这席话,脸色并不好看,狠狠的瞪了白夜一眼,快步离去,只是就在白夜以为她会就这么走掉的时候,林珊珊忽然浅笑回头:“那就那天晚上吧,带上你们宿舍所有人一起,我介绍我们宿舍的给你们认识,撮合撮合。对了白夜,那个人名是?”

  “巧了,跟你同姓,林朗。”

  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转眼周末已到,学校这场活动组织的十分成功,操场上人山人海,林珊珊如约带来了自己的室友跟白夜寝室几个人见面,荷尔蒙充斥的青春校园自然很快就能熟络起来,而白夜很快就发现林珊珊不见了,问了下才知道说是不舒服回寝休息了,白夜嘴角慢慢就扬了起来。

  与学校操场上人山人海相对应的,是去往学校后山小路上的清冷寂静,刚经历过寒冬的花草树木正在努力抽芽,春天的气息终究是越来越浓了,只不过春寒依旧料峭,在晚上更显得露重气温寒,让人不由得觉得冷意十足。昏暗的路灯下,一道长长的人影正在缓步前行,步伐越来越小,步频越来越慢直到缓缓停下。

  “林珊珊,终于见面了。”人影低着头,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空划过。“我知道你在,这些年我相信你也一直在找我,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

  空气依然沉默,没有声音,仿佛人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人影很有耐心,似乎笃定这周围有人一样,一直就那么静静站着,除了寒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欢呼声。

  “你是故意引我来此?”空气中忽然有人应答,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树后缓步走出,面对人影站定,正是林珊珊。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找我?难道你不希望我站在你面前?”

  “我希望你去死,既然这个社会没有办法惩治你,那就由我来吧。”林珊珊语气平静的说着最狠的话。

  “就为了逼我出现,就为了让我受到裁决你就可以随意的牺牲其他人?”

  林珊珊淡淡一笑说到:“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是强奸犯,杀人犯!”

  人影长时间未答腔,而后忽然上前几步走到了路灯下,将自己一直隐藏在阴影下的样子露了出来,岁月固然在男子的脸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但依然能够看出来男子曾经肯定有一张秀气的面容,只不过破坏这张帅气脸庞的是男人浮肿的双眼和已经开始掺杂斑白的头发。男子不到中年岁数,只是依然能看出不符合年龄的苍老,似乎总被过往所困扰,无法从曾经的回忆里走出。

  男子死死盯着林珊珊,脸色阴沉:“林珊珊,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所有人只是知道发生了命案,而能说出强奸这个细节的只有当年到过现场的你!”

  “就算我当年到过现场又怎么样?这个世界病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来帮这个世界治病,那我来,我来唤起她的生机。”林珊珊戏谑的看着对方,似乎并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林珊珊,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是上帝,只是披着圣洁外衣的恶魔。现在我想知道你能将我如何?”男子似乎在强忍着情绪,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在套我话,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当白夜告诉我你会来取物品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所以我会想办法让你痛苦的死去,林!朗!”林珊珊微笑着说到。

  “这些年,你不是没有机会找到我,但是你一直没动手,我想你是想要我坐实了杀人的名头好替你掩盖一切吧。”林朗自嘲一笑,继续说到:“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是昏了头,如果当初我没有逃跑,如果当初我勇敢的承认也许我会过得比现在舒服的多。”

  “不要装作自己很痛苦的样子,既然当初你没有勇气,现在的你只会更想苟且偷生。”

  “哈哈哈,算是吧,跟你说了这么多我想你应该已经布置完成了,我想知道你如何留住我?”

  “林朗,你以为只有我恨你吗?”林珊珊嘴角的笑意渐渐盛开。

  就在林珊珊轻笑的余音中,白夜从林珊珊身后的阴影中渐渐显现身形。久久的看着白夜,林朗忽然间笑了起来:“加上你,又能如何呢?”

  “林朗,你总是这么自信。你难道现在不觉得有点头晕吗?当你迫不及待拿到那个匣子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匣子上有致幻剂吧?但是林珊珊,我不相信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会帮你杀人。”林朗指着白夜喘着粗气说到。

  “我不需要他动手。”

  “那。。。难道他不会成为你杀人的目击证人吗?”

  “我真佩服你这时候还想着挑拨离间,我相信他。”林珊珊说着,微笑转头看向白夜,想着白夜的方向踏出两步,跟白夜并肩站立,似乎一对情侣一样。

  “但是,我不相信你。”白夜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冷冷看着林珊珊然后说到:“我认为应该把他交给警方,当时我把匣子交给你的时候你给我做过保证他会受到公正的判罚。”

  “白夜,有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你可爱,天真还是傻。既然当初他能够逃过法律的审判,你凭什么认为现在的司法就是可以相信的?”林珊珊激动的对着白夜大喊:“你知不知道像他们这样有背景,有家世的人有多难定罪?只凭我出庭作证吗?不,我不相信这个社会有公平和正义!”

  望着有些疯魔的林珊珊,白夜沉默了会坚定的说到:“我相信,我不能让这个世界处处公平,但至少这件事我会一直盯着到底,如果有人徇私枉法,我依然会站出来说不!”

  “哈哈哈哈哈,你说不,有用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罪恶需要得到审判,那么我就是判官。”林珊珊歇斯底里的样子,是如此吓人。

  白夜只是沉默的前行几步,转身面对林珊珊站定,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林珊珊死死望着白夜,一声嗤笑道:“你自己选的,别怪我!我知道你会站到我们对立面,你跟他一样只是我算好了时间给你们下了不同的剂量罢了。”

  白夜感觉一阵头晕,不得已扶着旁边的树木站定,望着白夜摇摇欲倒的样子,林珊珊嘴角的冷笑再也无法隐藏。

  白夜背靠大树,仍有不少疑问待解,问道:“林珊珊,既然局面已经在你掌控之内了,那有些答案我希望你告诉我。让我没有遗憾。”

  林珊珊摇了摇头说到:“你还真是好奇心旺盛,好奇真的会死人的,你想问什么?”

  “当初是白裳拯救了已然准备放弃的你吗?”

  “不是她。”

  “那为什么你要做这一切?”

  “那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

  “致幻剂是沈一铭帮你做的吧?你本身也学了一年医,应该可以精准控制用量是吧?”

  “是,他做的。”

  “既然你能控制用量,但是许博的死明显出现了用药过量的情况,才会出现楼顶上许博杂乱不清的脚印,差点跳出你们的控制吧?”

  “白夜,你真的很聪明,是的,许博是沈一铭动的手。我知道你想确定我有没有参与,我可以告诉你,我知情,但是没参与。”

  “那阿饼和张大爷呢?还有你一直想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

  “阿饼当时想要退出,想要揭发我们,我只是想让他沉睡一段时间,所以选的楼层并不高。张大爷是沈一铭自己的主意,我不知情。至于我找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林珊珊,你很厉害,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跟你无关,都没有证据。但是你如此利用沈一铭,你的心不会痛吗?”

  白夜的话似乎让林珊珊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大会儿才幽幽叹息一声:“任何一场胜利的到来,都不会唾手可得,总要有人付出。”

  “这些话你自己信吗?难道苏田田的死还没唤醒你?”白夜嘴角的嘲讽再也隐藏不住。

  “我为什么不信?我。。。”忽然林珊珊的话头止住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苏田田?还有你为什么。。。?”

  “发现了?是的,我并没有中毒。”白夜站直身体的同时,身后林朗也不在伪装。

  林珊珊望着两人,忽然莞尔一笑平静的问到:“看来是需要我发问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得?”

  “这不重要,林珊珊有些事我相信你比我更想知道答案。”白夜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的种种过往,犹如梦中一样,定了定神然后说到:“我在跟原来的宿管阿姨聊天的,包括查看当初卷宗的时候发现了意见很有意思的事,樘轩原来是有220寝室的,但是现在却没有了。而你应该是清楚这一点的,毕竟沈一铭就住在樘轩。”

  “所以我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为什么,消失的寝室去了哪里?于是我有个猜测并且亲自测量了樘轩整栋楼的尺寸,樘轩并没有拆除重建,只是内部装修,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装修的时候拆除了一间宿舍或者说封闭了一间宿舍。从尺寸上来看我发现现在的219、218乃至217寝室明显比旁边寝室宽了一块大地砖800mm的尺寸达到了4m宽,而216寝室只有3.2m的宽度,也就是说这三间加宽的寝室吃掉了一间消失的寝室。”

  停了停,润了下喉咙白夜继续说到:“而那间消失的寝室恐怕正是原来的命案现场——219寝室。所以我现在所住是220而现在的218还是原来的218,这两间相邻寝室之间保留了800mm的宽度,恐怕也是因为担心加宽太多引起有心人注意。而正是这条不过800mm宽的“寝室”却在装修时候二楼,三楼跟屋顶之间留下了一道缝隙,风雨皆能进,所以跟这个消失寝室相邻的两个寝室墙壁才出现了冷桥现象,造成墙面“出血”。甚至因为风声在里边盘旋扩音,让我们晚上安静的时候总以为听到了神秘的哭泣声,这也无形中帮了你一把,让我们不得不怀疑真的有鬼。”

  “所以这一切不更加证明了林朗在利用家里的势力掩盖真相吗?”林珊珊问到。

  白夜点了点头说到:“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理解,如果你知道现在的219是当初的220寝室的话,为什么你还一直盯着220寝室不放呢?这间220寝室到底有什么是你一直想要取得的东西呢?”

  望着沉默不语的林珊珊,白夜继续说到:“直到我跟林朗见了面,我相信一个每星期风雨无阻去给一个女孩扫墓的人不是绝对的坏人,我直到他肯定犯了错,但必有悔改之心。所以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进入了那间只有一人宽的消失的219寝室。但是那里边除了灰尘和一些建筑废料,并无特别之处。我失望之极,有种揭开幕布却发现下边还是黑幕的无力感。”

  “转机出现在一通电话,借助林朗我联系上了苏田田的父母,在苏田田留下的一把带锁的盒子里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听白夜提起了苏田田,林珊珊的脸色带着几分悲伤几分怀念,跟行尸走肉一样怔怔站在那里似乎已经没了灵魂。

  “苏田田当初和白裳一入校就成为了闺蜜好友,两人无话不谈而苏田田就无意间冷落了一直把她当姐姐的你,林珊珊。而白裳清婉的气质吸引了新生林朗,林朗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白裳虽然不讨厌林朗,但是因为自身有些自闭和社恐,对于林朗的追求一直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而有一天顺遂惯了的林朗终于酒后犯下大错!”

  白夜说到这里看向林朗,林朗一脸痛苦,死死的揪着心脏,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楚,那一天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酒后乱性的林朗,趁着学校举办新生欢迎会的空档,将白裳约了出来,两人不欢而散后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的感觉让林朗迷失了自己,他潜入白裳宿舍,趁着没人强奸了她。在白裳的哭泣声中,发泄玩的林朗清醒了过来,慌不择路的逃离现场而这一切被两个人所看见。”

  “李丹回寝的时候听到了白裳的呼救,却又躲了出去,而后利用这件事威胁林家成了林家的媳妇。而李丹和林朗都没想到的是,当时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一切。那就是来学校找苏田田的你——林珊珊。”

  “你痛恨白裳抢走了苏田田,在那一刻你恶向胆边生,在林朗和李丹离开后,利用白裳的衣裙飘带勒死了她。而林朗逃回家后掩饰不住的恐怖表情,让林家父母看出了端倪,逼问之下知道他犯了强奸罪,按刑法三年起步,林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背着一辈子前科,就动用关系抹杀了这一切,只是林家一直以为白裳是被侮辱后自杀罢了。”

  “苏田田因为好友的死亡而陷入抑郁,在你的陪伴下终于将要走出这场阴霾,却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了你的日记,知晓了当初发生的一切。深感被所有人背叛的她终于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选择了服药自杀,在自杀前她留下了这本日记说明里了一切。”

  白夜说完眼神复杂的看着林珊珊,这个悲惨的故事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但是错了终究是错了。

  “哈哈哈哈哈,白夜,现在你开始拉着林朗当好人了?这些年为什么他不出来自首?你又有什么证据说这一切是我干的?”林珊珊疯狂的大喊,披头散发的指着林朗。

  “这些年我已经躲够了,家里人也没有办法再禁锢我了,我来就是来认罪的。”林朗半跪于地,缓缓说到。

  “苏田田骗了我,我那么相信她,那么爱她,她竟然骗我,原来那里什么都没有。”林珊珊哭泣大喊。

  “她寄给你了一封信,告诉你罪证在寝室内,不是骗你,更不是希望你去抹灭证据,而是希望你看到那里的一切能够意识到自己错了,前去自首!”白夜对着死不悔改的林珊珊大声说到。

  林珊珊痴痴的看着地面,忽然傻傻的笑了起来,指着白夜说到:“是啊,什么都没有,那你就没有证据,不是我,不是我,这一切都跟我无关。”

  白夜深深叹了口气,轻声说到:“林珊珊,你爱自己胜过爱这个世界,你当初带走的那条属于白裳衣裙的丝带,你以为丢失了其实是苏田田睹物思人藏起来了,那上边是有你的指纹的!而现在这条丝带,带着罪恶也带着曙光的丝带已经在警方手里了。”

  白夜刚说完,林珊珊已经跌坐在地,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呆呆的坐着,一言不发。

  几个月后,林珊珊和林朗已然各自服刑,林朗家族已经相关人等也都被提审判罚。当白夜去探监的时候,林朗气色蛮好,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反而让他长出了口气,林朗告诉白夜自己会好好改造出去后好好孝敬父母,自己带给父母的痛苦太多了,需要好好弥补。

  白夜来看望林珊珊的时候,才知道当初她因为犯罪时不满14岁量刑仍旧不好确定,收监待审,等待判决。林珊珊隔着防护玻璃看着白夜,忽然间笑了起来:“白夜,在这看不到外边的天空,你能告诉我天空干净了一些吗?世界还是灰色的吗?对了,这第一局你赢了,但是第二局我来定时间地点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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