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岁的父亲在电话里开心的跟我说:“三天收入将近1000块!”
5岁女儿也跟着开心说到:“姥爷你钱可真多呀[呲牙]”父母的存款确实比我多,我知道都是他们辛苦挣来的。
在外这么多年,每到冬天看到大街上有卖糖葫芦的,心里就有异样的感觉,我会想起我的父亲,此时此刻也在另外一个城市的街头,卖糖葫芦。
或许生意好的时候,应接不暇;
或许无人问津的时候,骑着车子在街上一趟一趟的转来转去,喇叭里喊着:“冰糖葫芦,大个的冰糖葫芦~”
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有心酸,有难过,有想念,有亲切。于是就会买上一串,或许心里也希望父亲的糖葫芦多点人买,能早些卖完回家。
我的父亲,1962年鼠年出生人,小时候家里6个兄弟姐妹,自己也不爱读书,于是早早的帮家里放牛放羊去了。
以至于在我和哥哥上学的时候,父母都是可劲儿的供我俩读书,就是因为自己吃了没读书的亏,父亲经常说如果小时候好好读书家里日子早就好过了。
父亲卖糖葫芦有20年了吧,小本生意辛苦在所难免。如果回忆起来,三个场景印象深刻,这辈子难以忘怀。
第一个是糖葫芦的叫卖声,如果是在大街上我一定能第一时间听出来这个声音是不是父亲的。父亲的叫卖声有个特点,“糖葫芦”的糖,这个声音会很重。
第二个是早晨在粘好糖葫芦后,父亲出发的情景。以前是自行车,后座上架着糖葫芦杆子,父亲在换好干净衣服,戴上洗的发白的袖套,戴上口罩后,推着自行车出家门,妈妈一定会叮嘱一句:路上骑车看着车点儿。现在是电动三轮车,不用脚蹬自行车了,每次出门,妈妈在门口还是那句话:开车看着车点儿。
第三个场景是,漆黑的夜里,屋外冷的人站不住,父亲还没有回来。没有电话的年头,母亲有时候会去大门口看看父亲回来了不。夜深了,天黑了,家里没有父亲,总觉得安静的很,仿佛缺少了什么。待到院里的狗子撒着欢儿的叫起来,那准是父亲回来了。伴随着车子的声音,小狗欢腾的声音,还有父亲的大嗓门,还有父亲往家里带的水果蔬菜,家里热闹起来了。
小时候不懂父亲,为什么要卖糖葫芦,多不体面!待到工作了,理解了父亲;自己成家了,对父亲是深深佩服。
20年里,冬天的日子,家里总是和山楂相伴。山楂是提前在树上一颗一颗采摘下来的,一天的时间,父亲和母亲也就采摘500多斤,装成袋子是5-6大袋。
糖葫芦的制作过程是繁琐的,用我妈的话说,挣钱哪有容易的。
第一道工序:筛检,把坏的果子丢掉,妈妈经常说,人家买咱们糖葫芦吃,不能让别人一口咬下去,吃了坏的,下次谁还买咱们的?
第二道工序:洗山楂,山楂倒在大盆里,一边是自来水哗哗的冲,一边是炊帚不停的搅拌。妈妈说:一个山楂干净不干净,过后看你的手干净不。妈妈的山楂,每次在扒完山楂仔后,手是干净的。
第三道工序:开口,用小刀给山楂开一道口。
第四道工序:扒山楂核。记得以前都是用织毛衣针来扒山楂核,每次扒完,手指头半天缓不过来。现在很方便了,只需要捅一下,核就出来了。
第五道工序:穿山楂,这个活儿一般都是父亲来做了,因为他穿的很快而且个头很均匀爆满。
第六道工序:沾糖。父亲的糖葫芦不仅县城里的人爱吃,村里的人也是爱吃。红彤彤的山楂裹上一层厚厚的糖,再裹上一层芝麻点缀,真是漂亮极了。妈妈总说,多粘点糖,咱们虽然做小生意,但是不能抠门。
时至今日,又是冬天的季节,父亲的糖葫芦生意早就开始了。每天收入在300多,如果是周末和节假日,会更多一些。这么多年,父亲每晚回来,数完钱后都会说:“来,老婆子,收钱啦!”
等待我成家了,我才明白,父亲的糖葫芦里包含的是对家庭的爱,对老婆孩子的责任担当,是让我和哥哥在年幼时期能吃好穿暖,是让我和哥哥能安心读书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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